从平一指的小院到有间酒楼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照理说东方教主走的应该更快些,然而这一日她却走了许久都未见归来。冬天日头落得早,眨眼间就是黑夜,好在天上有明月繁星照在白雪上,映的窗外一片清辉。
哐的一声,门震了两下,有人落荒而逃。雪千寻眯着眼睛狐狸似的笑了笑,对着案几上的镜子抬起右手放到鼻子边上嗅了嗅,又轻轻舔了舔。
----教主大人,看在你如此温柔的份上,我可是放过你了哦。
“客官,来点什么?”
每日来递次消息。如今东方黎也只能亲自走一遭,否则便要等到明日了。
京城。
“肉要五种,上好酒。”
平一指僵硬的咧咧嘴,“你也说你们本便是夫妻,依你的本事随便给点眼神就是了,何必还...再者虽然此时如行房事已无大碍....”
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
平一指闻言苦笑摇头:“哪里便至于?谁不知东方不败浑身煞气,又怎会被轻易净化了去。”
雪千寻悠哉的收回手缩到袖子里,她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暖暖的微红,有种安静的恬适。“我们本就是夫妻,不过是些情趣,有什么不好?”
“再清心寡欲的听几日经,”雪千寻打断他,“教主只怕是真的要跟那和尚回少林寺出家了。”
一直饮酒的人闻声抬头,那新来的望过去,只见一张生得本该极英俊的脸却布上了狰狞的伤痕。便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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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冬日,又因战时加严了宵禁,还不到时候整条街上便已冷冷清清的了。这个时辰还在外头的一是生意不大好的摊贩,二是夜夜笙歌的老爷公子,三则是散漫不服教管的江湖客。
她说的严肃认真,雪千寻也就不拦她,偏生那眼里的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东方黎觉得有些奇怪,想不通她怎么会为前事笑这许久,把两封信都收好,迟疑了一下,俯身轻轻一啄。她虽然曾经默默爱了许久,但却不是很懂如何相恋,顶聪明的人也只会用这种老实笨拙又虔诚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好在雪千寻就吃这一套,若是逗弄调侃可以十倍以对,偏偏就这样安静而轻柔的一吻,却可以让她整颗心都融化。雪千寻闭着眼睛回味这温柔与爱意,直到门被推开吱的一响方睁开眼睛,衔着笑轻声道:“教主,虽然千寻等得,但你也莫要只管点火,不管灭火。”
他没有看多久就推门走了进去,那扇破门咯吱一声像是随时可能就此坏掉,惊醒了趴在柜台上打盹的老板加掌柜加小二。
雪千寻把手掌放在炭炉上方,轻轻翻一下,不急不慌的烤着火,倒是一旁端着空药碗的平一指有些急躁,不住的走来走去。他原地转一圈,忽然蹑手蹑脚的移向桌上的酒壶,雪千寻眉毛一挑,扭头看向他,他又连忙一屁股坐下,两只眼睛一会儿看看雪千寻一会儿又看看那酒壶,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第129章 .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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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先生放心~”雪千寻就势躺到榻子上,侧身把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声音明明又低又媚又轻又淡,却不知是夜太深太静还是平一指的耳朵竖的太直,总之无比清晰。她眯着眼睛把视线从自己的手指和发丝上移开,四处晃了晃,不知想到了什么弯的更加厉害,“教主她,舍不得~”
那条旧发带被绕成几圈缠在手腕,原本就是浅蓝的颜色洗得多了便有些发白,偏清清淡淡的正是几分好看。窗缝里忽地挤进来一股风,吹得烛火摇了摇,吹动她的发丝,飞扬着几根荡到眼前,雪千寻便在此刻忽然无声的一笑。这笑容并不腼腆,露出雪白的牙边,一双黑眼睛睁的大大,眼波流动好似能吸人魂灵,她带着这种笑容这种眼神两指捻了发丝轻轻转头,还未开口,平一指便砰的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桌椅。他连吹两下胡子,在雪千寻调侃的笑容中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再顾不得担心这个那个转身便跑开,直出了房门哐的关上,才在门外叫道:“你确定她不会咔嚓了我?”
而这个人看起来似第三种又不似第三种。他约莫三十多岁模样,带了个裹着黑布的长条东西,脚步轻灵走在阴影之下。他的目的地是那西坊偏僻处的一家小酒馆,走不多时便至。原本就破烂的幡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他在幡子下挺了脚步,顺着门缝望进去,一个人背对着门自斟自饮。
雪千寻轻轻抿了抿唇,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她近些日都未施粉黛,但脸色渐渐好了许多,如今室内温热烘的脸颊一团晕红再微微眯眼就是满脸的媚态。但她犹不满足,伸手把发丝打散,零乱肆意的披在肩上--时隔多年,她犹记得教主初识时说她适合的模样。
那人把黑布卷着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他没有用力,却也砸的桌子晃动了一下。“龙肉。”
“冬天菜少,小店只剩下鸭鸡猪鱼.....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