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进了慈宁宫跪下请安后,伏地并不敢抬头。
婉贵人前日摔倒了,皇嗣没有保住。皇后当即细细查问各宫,今日和宁妃一起来给太后回话,遇上了皇帝过来问安。
“皇后说吧。”宇文胤有些疲倦。
“是。”皇后屈膝一礼,“臣妾奉旨查问此事,昨儿宁妃妹妹过来,说是得了些线索。臣妾照查下去,发现……”
她看了眼宇文胤,“发现婉贵人小产,似和玉常在有关。”
苏蓉震惊抬头,她着实没料到是这样的大祸,又伏地叩首,“万岁明鉴,奴才万万不敢的。”
宇文胤挑眉,没说话。
原本他一向会免了妾室在夫主跟前的跪,今日心情不好,就放宁妃跪着。宁妃难免委屈,一股子气就冲着苏蓉而去。
“敢不敢的,口说了也不算,你身边的宫女绿水可是指认了,婉贵人摔倒那会子,你不在宫里,且出门的时候,去的正是御花园方向。”
“苏氏,可是如此?”太后问道。
“太后明鉴,奴才确实是出去散散,可是奴才去的是碎玉轩那边的桃花林,确实没有遇见婉贵人。”
皇后皱眉:“你可有人证?”
苏蓉语塞,抬头看了眼上面三人,视线撞到皇帝又移开,“奴才……奴才……”
太后本就不喜小家子气的低位嫔妃,看她吞吞吐吐更是心烦。宇文胤坐直了身子,“太后,何必和这些玩意儿生气。”
他转着扳指,“苏氏的人证是朕。”
皇后宁妃俱是吃惊,太后也疑惑,“皇帝和苏氏在那儿做什么?”
皇帝嘴角微翘,“苏氏,告诉太后你和朕在做什么。”
苏蓉去桃花林散步,也是因为宇文胤一个多月没来后宫,她不必担心宣召。哪知道折桃花时下雨,她就近在碎玉轩躲雨,扰了在此清静的皇帝。
她咬唇,回太后道:“万岁申斥奴才窥探帝踪,赏了奴才二十青竹……又罚奴才跪省半个时辰。”
时辰对不上,自然洗脱嫌疑。
“青竹又是什么?”太后疑惑。
“咳咳,朕没传恩赏司,让她身边的教引姑姑青竹赏的。”
太后对皇帝管教妾室不感兴趣,“那方才如何不敢说,受了家法,还敢嫌丢人,可见是没规矩!”
“那便先禁足,等查明事实再议,”宇文胤轻飘飘处理了苏蓉,仿佛那真是个玩意儿,又在皇后宁妃身上看了两眼,二人心里同时打了突。
“以后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尽快查了真相来。”
七日后,皇后查实,婉贵人系绿水不小心撞倒,她妄图脱罪,企图嫁祸玉常在。即刻命慎刑司杖毙绿水,六宫宫人观刑。
这日又是十五,皇帝是必要临幸中宫的。
晚膳后御驾进了坤宁宫,皇后只留了贴身宫女,脱了外袍,一袭素衣,跪在御前请罪。
她双手托举着一样两指宽的竹板子,比宫中的细杖短些,但是做工考究,雕花刺字,像个工艺品。
这是她出嫁时的陪嫁规矩,世家贵女人人都有。都是从出生起就开始选材制作,从记事起屡次在贵女身上上过颜色,才是合格的陪嫁规矩,能在新婚之夜让夫主用来打嫁。
皇后的父亲国公爷,母亲一品国公夫人,乃至于她的夫君天子,都用这把陪嫁规矩,在她身后留下过颜色。
只是自洞房花烛夜至今,她也好久没尝过其中滋味儿了。
宇文胤在后殿换过一身常服,用了半盏茶,盘算着皇后也撑得费力了,才回正殿坐了主位。
皇后托举着向前膝行两步,道:“臣妾管教后宫失职,未能保住皇嗣,行事又失察,未能及时探明真相,请万岁责罚。”
宇文胤沉默片刻,才问:“皇后,你真的只是失察吗?”
皇后慌忙抬头,她举着竹板子的手臂已经酸痛,但依然不敢懈怠。想从皇帝的表情找出什么线索,但是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臣妾……臣妾自知失察,以后再是不敢了,倘若有旁的,求万岁明示。”
皇帝看了她一会,示意了周围宫人。
春凳是早已备下,宫人搀起双臂酸胀的皇后,扶她仔细趴好,双腿紧闭。掌刑姑姑接了陪嫁规矩侍立在旁,因皇后已经脱了外袍,宫女们只小心地退下她的月白洒金绸裤掖在腿根,留那薄薄的一层里裤包裹着柔嫩的双tun。
全天下的女人,不论为妻为妾,受责时都得裸露双tun,以皮rou直面痛苦,这是大梁几百年的女训教导。
唯有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和九五至尊比肩,因此祖宗家法为她们留了最后一丝体面,准许她们留着里裤遮蔽羞耻。
这就是皇后二字的份量。
宫女正要退下,宇文胤喝住,指着皇后道:“里裤扒了。”
恰如打下一道惊雷,“万岁!!”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护住身后。
“怎么,朕打不得你?”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