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牌位,刻着“先夫苏忠平之灵位”几个大字,四周围铺满了鲜花。
桌后的墙上,一张巨大的黑白遗像悬挂着,遗像里的面孔音容宛在,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那样的沉痛、凄凉。
这里本是充满温馨的家庭客厅,现在却被布置成了气氛压抑的灵堂。凄婉的哀乐声如泣如诉,叠好的纸钱一张接着一张的飘进火盆里,缓缓的化成灰烬。
双眼红肿的石冰兰悲恸的坐在火盆前,臂上缠着黑纱,正机械而麻木的重复着投入纸钱的动作。
这个曾经以坚毅、刚强、英姿飒爽闻名的“F市第一警花”,现在看上去却柔弱的令人心疼,俏脸就像大病未愈般惨白,双唇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原本清澈的眼神也变的空洞痴呆。
纸钱全部烧完了,她怔怔的望着墙上丈夫的遗像,两行清泪又无声无息的滑落脸庞,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起来。
“队长,请节哀吧……”
“石姐,别太伤心了……”
站在旁边的老田等几个同事纷纷劝说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着她。
这几个都是跟女刑警队长关系最好的部属,由于伤心过度加身体不适,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多亏了他们帮忙才安排好灵堂和祭奠仪式。现在吊唁者已经全部离去了,只剩下这几个好朋友还放心不下的陪伴着她。
“队长,您别再难过了。”一个年轻干警诚恳的说,“色魔已经伏法,苏大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石冰兰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痴痴的流着泪,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逐渐收住泪痕,仿佛有些迷惘的重复道:“色魔?色魔……究竟是谁?”
同事们面面相觑,老田忍不住说:“队长,色魔就是沈松……我们跟你说过好多遍啦……”
他一边说,一边着实有心担心,生怕这位女上司遭受打击过大而在神智上出了问题。
“不,不是的……”石冰兰颤抖着嘴唇,语出惊人道,“沈松不是色魔!这是一个圈套……色魔另有其人!”
众人都怔住了,良久,老田勉强笑道:“队长,您今天太累了,也许精神上有些疲倦……”
“我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女刑警队长陡然打断了他,激动的说,“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们不觉得,案子忽然这么顺利就破了,有很多地方都相当可疑吗?”
“谈不上顺利吧,我们是忙了整整一年才破案的……”有人小声说,“色魔最后知道罪行败露了,只好绝望的自杀……看不出哪里可疑呀!”
“我了解色魔,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石冰兰执拗的说,“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奋力求生的!他无论如何不会自杀……”
干警们都不做声了,但很显然,只是不想和她争辩而已。
“现场的遗书是用电脑打印的,谁都可以伪造,后面连个签名都没有……还有,我姐姐一直都被色魔控制着,现在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她的下落如何了,遗书里竟然连提都没提……这些,不都是疑点吗?”
女刑警队长越说越激动,丰满的胸脯不住的起伏,心里焦急的无以言喻。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她却忍住了没说——沈松的遗体她亲自看过,虽然身高体型上都和色魔差不多,但还是有很多细微之处有具体的差别。特别是……是胯下部位,色魔的生殖器可不是一般的粗长巨大,而沈松的尺寸却小的多。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那绝不是那根千百遍蹂躏过自己的丑陋东西!
“老田,我求你们了……”石冰兰含泪道,“想办法继续把案子查下去!相信我,色魔还没有落网……你们无论如何要抓到他……”
由于亲手开枪误杀亲夫,她无可避免的要负上责任,刑警总局已经将她停职了,枪和证件也都给扣留了下来,现在还在等待处分。即便是最轻的处罚都好,短期内也都不可能再重返岗位亲自查案了,只能寄希望于这批部属。
“队长,也许你说的有道理……”老田面露为难之色,“不过,变态色魔一案已经就此结案了!这不单是余局长和李处长的命令,也是市里各个领导的意思,毕竟案子拖的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结果,谁都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难道你们也是这样想吗?”女刑警队长又是悲愤,又是失望,控制不住的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都不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吗?”
“不是我们不肯努力,现在全市都认定案件已经侦破,连新闻界都已经广泛报道了……”几个年轻干警吞吞吐吐的道,“如果我们再推翻,等于是自己撕掉刑警总局的脸面……就凭这一点,局长他们也绝对不可能答应复查的……”
石冰兰的心沉了下去,脸色灰白,一瞬间仿佛更加憔悴柔弱了,呆呆的一言不发。
众人都感到十分没趣,只好又安慰了她几句后,一个个告辞离开了。
空寂的灵堂里再没有其他人,只有哀乐依然在回响,挽联随风微微的飘飞。
不知过了多久,女刑警队长抬起头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