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恐怕是全天下最疲惫的新郎官了,先是福开森小公馆着火,后又母亲旧居被人潜入,再后来宴会进行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楼上忽然出现一声枪响,这还不算,宾客被吓跑后,后院明湖又捞出一具死尸。他能忍他爹不能忍了,将他叫到前楼书房大发雷霆。
“你还不改主意对不对?你他娘铁了心要把全家都牵连进去是不是?”
四爷叹息,“若不是改了主意,也就不会有这次婚礼了,您放心,我有数。”
“少他娘的糊弄老子,去,把你的人从荷花楼撤走,或者干脆把那玩意丢到大门口,谁爱拿拿去!”
戎敬裁知道今夜种种祸事都是敌人在声东击西试图达到调虎离山的目的,既然这些恶贼能准确锁定荷花楼是藏秘之地,可见他们能耐之大。即使这次不能得逞,接下去没完没了地sao扰下去,戎家岂还有安宁之日。
“到底是什么人?”戎敬裁忽然忍不住问出,“怎么如此神通广大,难道不是当年那一拨了?”
“那一拨没变,只是又来了一拨,更或者还是两拨三拨,我不确定,但您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旁人的。”
“交出去吧,护不住的。”戎敬裁少见的语重心长。
“没错。”四爷落寞道,“是要交出去了。”
“你也别嘴上胡推,今天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哪家大婚之日又是打枪又是杀人的?你还要等什么!”
“等主角到齐,明日吉时,一切都消停了。”
戎敬裁知他话中有话,抬眼看向他一时,也不再多问。四爷离开时,他忽然问:“你站住,你给我交个实底,金家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戎老爷早就对金鹤仪与四爷的关系感到奇怪,毕竟在金小姐出现之前,府里上下都以为未来的戎四nainai是皮紫霓。后来四爷莫名就说要跟金小姐订婚。而之后的日子,金鹤仪与乔氏的往来总让戎老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戎老爷道:“我虽是男人,但婆媳间的微妙,我见得太多了。你母亲和金小姐,与其说像未来的婆媳,倒更像是亲人。这次你母亲遇害,金小姐如丧考妣,比沛琳还悲痛。她到底是谁?”
自从乔氏遇刺,四爷就明白自己和父亲之间终有一天要推心置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对于父母之间的矛盾,四爷是清楚的。当年父母逼母亲交出秘本,就是不想卷入各方势力的争夺战。如今是否要对他和盘托出,四爷心里并没有底。
“父亲,鹤仪她……”
“停!假话就不必说了。”
知子莫若父,只看四爷的神色,戎老爷就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他道:“老子也不管他娘的金小姐是什么人,但有一点你不能给老子作假,金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是我戎家的种!我们戎家的男人可以穷可以死,但不可以做乌gui王八蛋!”
四爷说声“知道了”便要走,不料父亲又叫住他。
“老三呢?叫他过来,我得盘问盘问那个澹台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走了。”
“走了?”
“安排澹台入住后就走了。”
“连老子招呼不打就走了?”
“您知道的,自从他得知您取了十一个姨太太后,就再也没在家里留宿过。”
戎敬裁说滚滚滚。
四爷从父亲房里出来,迎面看见米四又急火火地赶来,不是找他还能找谁,米四说:“四爷,林公馆来电话询问少nainai有没有来过。”
四爷色变:“怎么回事?”
米四把林家电话里的内容简单讲述一遍,原来,林家十点钟发现月儿不见时,连忙查看屋中物事,当发现细软包袱和衣裳首饰都妥妥在衣橱里后,便也并不以为她跑远,只当是对跪迎一事赌气,跑出去给父母施压。但直到零点还没有寻到,便着急了,给四爷这边打电话。一来是看月儿有没有来找过四爷,二来也是希望四爷赶快发动人马找寻。
四爷那个心累,立刻下令全城戒严,码头车站封锁,国道民道管制。军警迅速出动,满城满街地开始找人。
月儿哪里知道自己又引起如此大的阵仗,她醒过来后已经是夜里三点钟,一张英俊的面孔在她面前。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