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桢参加的是会试,也称春试,第一场是在二月初九,算算日子还有八天,足够他在这京郊附近游玩一圈了。
“郎君不用温习功课?”风为裳趴在紫檀木书案上懒懒地问。
她很想听他念书。
“不必。”言桢很有自信地回答道。“我早已胸有成竹。”
反正也考不上,他心说。虽然自己还挺喜欢那些诗词小说的,但四书五经这玩意儿是真的搞不懂,也不想搞。
他来这里就纯为了泡妞的,考中贡士以及进士是不要妄想了。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古代位面——可以让他直接当官的那种,也算是体验一把封建制度下的人生巅峰。
唔……不过还是算了吧。总感觉以自己的智商在官场上会死得很惨。
这样想着,言桢终于落笔如飞地写完最后一个字,长舒一口气,潇洒地搁下笔,抖了抖薄白的信纸。
“这是什么?”风为裳好奇地问。
“家书。”
言桢将写满字的信纸盖好印章,平铺在几案上,用莲妖赠送的砚台压住一角,等它晾干之后再装进信封里。
“写给谁的?”花妖锲而不舍地问。不过看她的模样应该已经猜出来了。
“还能给谁?”言桢敲了敲她的额头,“不是告诉过你我有家室吗?这信自然是要寄回家给我夫人看。”
书生是个孤儿,母亲扶养他到及冠后便追随他父亲而去,家中只剩自己和妻儿相依为命。因为没有可以维持生计的途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娇妻仅有的一些嫁妆也拿来供他读书考科举了。
风为裳感觉心脏处传来连绵不断的细微痛楚,她怔怔出了会儿神,而后不太服气地问道:“尊夫人是怎样的女子?”
“温柔沉静,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心灵手巧。”言桢道,“而且长得很美,我对拙荆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莲妖沉默了,她很不高兴,同时也觉得有些奇妙,轻叹道:“可我没有在你身上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
他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沾染着女子的气息,连一丝被碰过的痕迹也没有,因此她只以为那是句托词。
“难道你的夫人从来不与你交……敦睦夫妇之lun么?”
言桢仔细想了想,可关于这些事的记忆竟然非常模糊,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庭兰做过,可是既然他们都有了孩子,那就肯定是上过床的吧?
话虽如此,他总感觉没什么底气反驳莲妖的质问。
看他的表情,风为裳便已明了始末,冷然道:“她有问题。”
言桢只是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有问题的人是她而不是我呢?”
她并不与他相争,只是伏下身子倚在他怀里,淡声道:“我已经查看过了,郎君那里阳气很浓郁。”
言桢猝不及防被荤话糊了一脸,然后就感觉到女妖Jing的手在往他下身摸,握住那尘柄后还掂了掂。
“嗅起来……也很美味。”
还以为这是个小清新的世界,怎么又发展成这种模式了?言桢不着痕迹地稍稍往后移了点,正色道:“姑娘请自重,言某不是那等轻浮放浪之人。”
浪够了,真的。
其实花妖将手放在他下身时,言桢是愣了一下的。她的手指虽然沁着凉意,却又柔软而微温,是鲜活的温度。
不像……不像夫人的手。
印象中庭兰也为自己抚弄过阳根,但她的手指实在太冷,寒气逼人得有些锋利,言桢被冻得颤抖,强忍着没有掀开她,脸上的表情却非常难看。庭兰大概也注意到了,从那以后就没再碰过他的身体。
奇怪……奇怪,那他们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言桢恍恍惚惚记得自己是和庭兰做过的,那时她的身体还非常柔软shi润,也不怎么冷。为什么后来就变了?
即使是妖怪,也不会冰冷僵硬得不带一点生气。风为裳也是妖,还是在水里生长的清冷冷的莲花,身体尚且不会没有温度,人又怎么可能那样冰冷?
所以庭兰她……到底是什么呢?
言桢有些出神地想了会儿自家夫人。他发现自己其实还不够了解她。
明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偏要违逆父兄的意愿,坚持和他这个没落秀才成亲,履行父辈指腹为婚的许诺。
是为了守诺?可言桢明明已经去退掉那门亲事了。
是因为倾慕自己?可他们分明还没有见过几次面。
小时候倒是有过来往,长大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彼此之间恐怕连对方的样貌都已经辨认不出来。除了指腹为婚的约定——那也不过是两个落魄书生酒酣耳热后随口许下的一句戏言——他们之间还剩什么呢?
不过,不管怎样,言桢都对这般坚贞刚烈的性情感到敬佩。父亲逼她在未婚夫和家族之间做出选择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就跪下来,叩首三次以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
那时他几乎被吓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