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无耻都是渐次累加的。
林郅知道了,拿着剑就要进宫去砍人:“欺人太甚!”
林铉拦不住,高声喊了人来,四五个人一起才把林郅拦下。
等林郅平静下来,林铉挥手让下人退下,自己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林郅旁边同他说:“圣人已经是圣人了,走到如今这地步,要说后悔,我也有,不过,人总是要往前看,你若是一直这样想不通,林家的日后怎么办?”
饶是林郅一向敬重大哥,听大哥将话说的这么重,也是心里难受,声音甚至带了一丝委屈:“大哥放心,我总不会连累你就是了。”
林铉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就任性了,你我兄弟一母同胞,何谈连累,难道你不好过了,我心里会好受?”
“再说了,圣人心里难道不委屈?”
“她委屈什么?”林郅脱口而出。
林铉:“她在进府之前的一切过往,你又知道多少?为什么当初她要替姓金的来见你我?这些事,就像有人掩埋了一般,任凭我们怎么查都隔着一层浓雾,只知轮廓,不知细节。可是,我想,圣人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就是姓金的那位,他估计知道的也比我们多些。既然他们有过往,那总是在我们之前,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容得下容不下的?”
林郅:“可是她……”
他想说,明明是大哥采了红丸,可转念一想,那是大哥与她,而不是他,并且当初他明知大哥喜欢,不是还将人弄过来?真要计较,兄弟之间也有的计较。
林铉:“我懂你的意思,改日你我一起进宫,总是要个说法便是,但你要压一压性子,不可莽撞。”
林郅:“哼。”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压下去了,谁知隔了几日,工部尚书竟也媚上,据说送了一个极为漂亮俊秀的少年进宫。
众人一听,炸毛的不少。
连林铉都有点不能忍了。
林郅匆匆回来:“大哥真的不知道?那人可是留在宫里了。”
林铉站起来:“我去看看。”
林郅:“别了,还是我去。”
林铉看他这样子止不住担心:“我们一起,上次我跟圣人说了,我们俩一起。”
林郅倒抽一口冷气,林铉没理会他,喊人来给自己准备衣裳,把新做的几件都找了出来,特意选了一见天水碧的颜色,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林郅:“……”
要不是林铉穿成这样,林郅进宫本来打算穿着国公爷的官服去的,到时候也压一下姓金的那王八蛋。
他们不知道,金统领也生气呢。
原来金统领也听说了此事,于是急匆匆的过来,听见殿内的笑声,顿时气得头皮一炸,不顾阻拦闯进宫殿,然后才发现宫殿内人人衣衫整齐,大家围着一架织机……
压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酒池rou林yIn靡的场景。
当然,他这次如此冒失,连晚非常生气,直接赏了金统领十板子。
金统领也觉得丢人啊,心里将那个传话没传清楚的小兔崽子王八蛋给骂了一顿,恨不能立即爬起来把对方放油锅里头炸一炸。
上次自己是被月儿坑了,那女人倒好,自己凑到连晚跟前呼风唤雨的,可怜他压根没偷吃,却惹了一身腥臊,还被连晚拒之门外好几回,要不是后头他脸皮厚,仗着自己统领的身份做贼一样钻她殿里,他非得憋坏了不可。
这一回就更惨。
上一回是被人捉jian,这一回是捉jian不成反挨了打,面子里子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十板子跟挠痒痒似的,疼倒是不疼,就是脸疼,忒丢人。
他这头在值房里头还没缓过劲来,那边就听说卫国公兄弟俩进宫求见,当时就气得厉害,自己这头捞不着吃rou,那俩倒是闻着味儿来喝汤,真是岂有此理。
他挨了两回坑,如今也变聪明了,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叫人来吩咐几句。
于是林铉林郅刚到宫门口就听说了金统领因为惹恼圣人挨板子的事。
侍卫们挤眉弄眼:“咱们头儿那脾气,可是容不下人的,这不就招人烦啦?”
众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林郅本来极为讨厌金统领的,如今听了这话,心中却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也没有。
他只想把那女人抓起来打一顿。
林铉看他一眼,咳嗽一声,率先往前走去。
林郅顿了顿才跟上林铉的脚步。
连晚正在看着工部推荐的那人在摆弄织机,听见有人禀报说卫国公兄弟求见,随口就叫了进来。
林铉先进门,一眼扫到殿内好些个宫女,顿时松一口气,再看连晚,那一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
只见连晚穿着一件雪青色家常的衫裙,抱臂站在一个男人身后。
他进门,林郅随后进,宫女们纷纷行礼:“见过卫国公,见过林大人。”
林铉跟林郅则齐齐向连晚行礼:“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