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次轮回中，林沫察觉到少年对她只抱有旗鼓相当对手的欣赏。
那时她的性格也有点小爆竹，不喜欢妥协屈服。
闻言沈十一只抖了抖眉，显然是在等待下文。
像是笃定了沈十一会同意，她自顾自解释道：“我的气息太明显了，贸贸然出手彭矫定不会现身。”
她不由失笑。
“夫人！”
神女念着静心咒没有回话，只眼皮跳了跳，心中的预感不太妙。
一个奇怪的念头悄然浮现，仿佛直接印在了脑袋中。
“你做了什么！”
冒着寒光的刀尖直指向对方。
敏锐至极的少年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到了点微妙之处。
而林沫这头刚表现出来点不适，似乎就有人准备趁火打劫了。
林沫：……还是那个趁火打劫的主啊。
方灵儿：欸？是在和她对话吗？
那些回忆愈来愈清晰且鲜活。
方灵儿一脸恍然大悟。
“嗯……就当做是感谢你帮我找到这狡猾东西躲藏之地的谢礼吧。”
少女抬手虚指向她，指尖处冒出白色光点。
抬眸看去却蓦然发现眼前那双记忆中浊气沉沉的黑眸竟散出几分宝石般炫目的光彩，耀眼极了。
不，不对！是从前的她！
“你在担心？”姿容秀丽的少女露出了点诧异之色，刚刚那声夫人也同样惊到了她。
这和她记忆中的人不太一样。
难怪当初一见面它对她的恶意就那么大。
林沫一愣。
“非我不可？”沈十一直直看她，等一个解释，“彭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难道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南柯梦？
林沫：“……”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人岂不是也……也很介意当初的那件事！！
她不是喜欢窥探人心理的那类人，所以她的读心术修炼并不精，面对沈十一这种防备心理颇重，心思沉重的人，这类术法就无甚用了。
不一样……
这样两个都喜欢自己掌控节奏的主导者相撞，虽然在解决困境时配合得当然相当不错，但产生分歧与摩擦更多。
他是彭矫的执念……也是她的执念。
林沫的另一只手快速掐了个复杂的诀，那点白光瞬间蔓延笼罩住了涨红了脸的方灵儿。
“我想你作饵替我引来它，待解决完这件事我便送你去她的世界，如何？”
“所以我想……也许我能要更多的筹码，对吗？”
而且这如果算是春梦的话……也太长了吧！？她得是有多欲求不满才会做这种堪比连续剧的春梦啊！
看来未能及时斩去彭矫，自己所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作为恶面肯定是超级睚眦必报的。
更别说在数次接触下林沫亦发现了沈十一敏感多疑又自以为是，行事也十分张扬霸道，很难听得进……人话。
“你的状态很差。”
沉默消化了半晌，神女才缓缓开口。
当时她只说了个三尸，常看小说的人就立即明白了，见方灵儿一副了然的表情，林沫便没有再多作解释，这也导致了沈十一却是从头到尾的一头雾水。
方灵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古代长袖长摆的装束，有点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林沫不由捂住胸口，施法强压下冒出的这些过于突兀的想法。
如今的她早就放下这些往事了才对！
林沫抬眸，定定地注视了会少年。
不对不对，重点是她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所以当初那个被师门娇宠长大的带点小任性与骄傲的丫头，即使春心萌动，也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过自己的心意。
……
一时分不清虚实的界线，方灵儿怔愣地瞧着自己的掌心发呆，神情有些恍惚。
林沫却突然莞尔一笑，“我倒不是如此狭义之辈。”
可梦会这么清晰连贯吗？
“不如与我做个交易。”
通俗的讲——是在怀疑
沉默了片刻，神女平静的完美面具好似被打裂，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用更通俗易懂的回答解释：“我猜测你可能是彭矫的执念。”
“那你想要什么？”
回忆起被深埋在记忆中的那些过往，宁静许久的心绪波动了起来。
“你可以把她当成我的贪嗔痴念。”
林沫：“……”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冷静自持的少年一改常态，不再压抑自己的杀气，噌的一声抽出玄刀同眼前的奇怪道人对峙。
本来还指望眼前的仙子能助她回去的，现在岂不是没希望了！
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沈十一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道出一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