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你。可是你惹起祸端,生灵涂炭,便再没有原谅你的借口了。”
云崖子步步后退,
“你,你要杀我?”
额上的冷汗滴滴落下来,“你对得起师父么?师父临终叫你照顾我的!”
“师父若知道你到了今天这般丧心病狂,会亲手清理门户的!”
“你,你竟然要杀我?!二师姐,二师姐!”云崖子慌乱起来,叫云中有了片刻的心软。多年之前的情同手足浮现上来,手里的剑总难以狠心刺去,可转眼瞥见天曦,才让云中转又清醒。咬紧银牙对准了云崖子的要害刺下去,
“唔!”血又一次溅了出来,云崖子张了张嘴,似乎很想对云中子说些什么,可翕动许久,也只叫了一声“二师姐”出来,便訇然倒了下去。
云中顾不得再去凭吊回忆,上前抱了天曦要从这乱箭横飞的战场上撤了去。
万刃车阵早已破了,东桤重又拿了整个战局的主动,北辰且战且退,眼看已是大败无疑,咎带了人马指挥若定,死死拖住残军要将其彻底剿灭。
天曦软塌榻的靠在云中怀里,感觉到师父带了她要走,
“师……师父,等一下……等一下。”
“天曦,你伤的太重,我们要赶紧回去,今天本就不该叫你来的!”
“师父,我……我见一见她,叫我见一见她,她……她……”
天曦扯住云中的袖子,极是吃力的乞求着,云中心里不忍,抬头看准了东方咎的位置,便起身托着天曦纵了过去。
咎正在紧张的盯着战局,突然听见动静,一回头,便看见马下站着的云中子,怀里托着一身浓重血迹的楚天曦。眉头一紧,东方咎僵直了身体,不知该做何反应。
“咎……咎……”
天曦呼吸短促,慢慢的把手抬起来,朝着东方咎伸过去,细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早已糊满了血浆,有几滴挂在指缝间,似乎随时会滴落下去。
东方咎颊侧上肌rou咬紧,气息也急促起来,眼睛往一旁错了错,又忍不住望回去,望到那张恐怕此生再难以忘怀的面容上去。苍白憔悴的脸上水眸失掉了曾经的光彩,却又含了多少的期待和深情。咎居高而下凝视那目光,看着朝自己伸过来满是盼望的手。
马儿竟也像知道了什么,四蹄踏动,慢慢靠了过去。僵直的手臂缓缓的抬了抬,向着滴血的手靠近。
尘归土
“报告!”
一个传令官骑马跑了过来。
“启禀皇上,北都垌带了一小股人自西北角突围而去!!”
东方咎被这一战报惊醒过来,扭过头,探出去的手迅速收回,
“什么?!”
双腿一夹马腹,手带缰绳,
“驾!”调头纵马往西北方向而去。
楚天曦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眼睛也随之紧紧闭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整个人如抽空般的失掉了全部的力气。云中看着远远而去头都不回的东方咎,又看了看怀里的天曦,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带着徒弟离开了这里。
卧虎滩这一战,以东方咎的全线告捷而结束。此役,东方咎歼俘敌军二十五万,加上此前鹰嘴涧所歼的三万,北都桐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只余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残部。虽然北都桐侥幸逃脱,北辰却元气大伤。东方咎借此立稳脚跟,以卧虎滩为线,重又夺回东南一界地域。有了城池为据,昔日的旧部和新招募的兵士很快壮大了东桤军,东方咎乘胜追击,反守为攻,与北辰展开了极为惨烈的中原争夺战。
双方的混战各有胜负,战局一度僵持不下。
楚天曦被云中子带回了西昆仑山疗伤,西门鸿雪则留了下来,每日随在咎的左右。行军布阵的辛苦之中,给她些许的温暖和安慰。多少夜深苦思的军帐里,暖茶热羹平抚了焦躁绝望,让难以抵捱的重担化解在了如水的温柔之中。借着这力量,东方咎一方柔软的双肩,竟也就稳稳的担起了家国的大业。
斗转星移,几乎是不曾察觉中,时光又流走了两年。
天下的形势已然明朗。东方咎所率的东桤军,早已一步一步占据了自东南西一线延亘的整个中原地带。北辰当初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连扫四国,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立稳脚跟,或者说,北都垌打下了天下,却根本不懂如何治天下,如今也就逐渐退回了原来的境域。
东方咎收复故国失地,过其都门而不入,甚至都没有在昔日的东桤国都驻扎上一夜,就率军一路向北。
三个月后,东桤军攻破北辰都城,北都垌于宫中自刎。
东方咎挥师进城,宣布天下一统。
当她身着了盔甲,提剑立于城头,北国的烈风吹起沾满了战尘的白袍,双目炯炯的迎受城下的士兵和百姓叩拜,山呼万岁之时,似乎已没有人再提起,这个最终坐得上皇之位的人,曾经是他们口中如何不齿与唾骂的女子之身了。
自此,东方咎终于扫除了所有敌手,问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