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小夜学得很快,渐渐能承担一些简单数据的测算任务,让白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
但他依然是整天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领饭的任务又交给了计小夜。
“你都不怕我给你下毒。”计小夜嘟哝着。
“你不敢。”白觉喝着浓郁的蘑菇鸡丝粥,平淡地铺述着事实,得到计小夜一个大白眼。
至夜,白觉检查过每一间实验室,然后和计小夜一起回生活区。
计小夜住在一楼,于是他依然要一个人走过幽深黑暗的楼梯,却没有曾经那么怕了。
因为他期盼着孟清世的出现。
孟清世也很忙,身负七级双异能的他在基地拥有任何人无可比拟的绝对权威,可以做到付北曾经想做却不能的事。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便大刀阔斧地整改着基地的规则与气象。
身心俱疲的时候,他便会来找白觉。
多是无情的Cao弄,有时候加上鞭打,发泄过Jing力之后,孟清世便会揽着伤痕累累的白觉在那张狭窄的床上睡一觉。
因为那一段黑暗中的同行,与拥抱同眠,白觉便会盼着孟清世来。
有疲惫,痛爱,与心安。
充实着他研究之外空虚的一切。
白觉敏锐地感知到孟清世的到来,在楼梯上驻足,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暖却稍纵即逝。
孟清世只抱了一下,便放开他,走在了台阶上,步伐很快,于是白觉也加快脚步跟上。
“你刚才走的那么慢。”孟清世在黑暗中说,“是在等我么?”
“是。”白觉点点头,紧紧跟在孟清世一步之后。
孟清世轻笑一声:“就这么期待我虐你啊?”
白觉不回答,他又加重了语气:“嗯?”
白觉依旧沉默。
孟清世忽然回身拽上他的领子,分离往楼上走,白觉踉踉跄跄跟上,匆忙刷开门之后,被孟清世用力摔在了床上。
灯光一下刺目,白觉缓了一下,才睁开眼,看到了孟清世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以为孟清世该解下腰带抽到他身上,或者该扒了他裤子提枪Cao进去。
可孟清世在床边坐下了,背着他,肩膀耷着,脊背也没那么挺直,剪的不大整齐的头发在脖颈上投下Yin翳的影。
“我该恨你的。”他说。
白觉呼吸一滞,心里咯噔一下。
该,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字眼。
“可我不知不觉,”孟清世顿了一下,“就没那么恨你了,虽然还是很想看你受伤,看你哭泣,打破你淡漠的神色。”
“可我没那么恨你了。”他很迷惘,甚至于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却没有回头看白觉但凡一眼。
白觉叹息一声,撑着发疼的背肌坐起来,从身后拥住孟清世,就像孟清世在黑暗中拥住他的样子。
温度相碰触的时候,孟清世僵了一下,很快放松下来,脊背靠着白觉的胸膛,手搭在了白觉交叠的手上,指与指交互,穿插到一起。
白觉的手很白,是鲜少见光的苍白,然而不像身体其它部分那样柔软光滑,指间掌上都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孟清世的骨架大,手也比白觉大一圈,刚刚好能覆盖住白觉的手,将指腹厚厚的枪茧蹭在白觉的手背上。
“清世。”白觉念着这个亲昵的称呼,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过随你怎么折磨,暴力、性虐、羞辱,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他声线微微颤抖,听起来像是激动惧怕,实际上心底无比惶恐。
孟清世说没那么恨他。
那是他隐隐期盼,却最不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一直在挑衅,在试着触动孟清世的底线,却这么也没能把失态扭转到想要的方向。
他想起自己交付了全部秘密,找薄望换来的“帮助”。
那还没有付诸实践。
他想,他真的要那么做么?
“嗤。”孟清世轻笑一声,从白觉的怀抱里挣出去,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床上的他。
“我说没那么恨,不是不恨。”他微笑着说,“你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的。不要做出这种大无畏的姿态,你不是早就把自己卖给我了么?”
白觉仰视着他,心说不对,你动摇了。
然后他就被孟清世一巴掌扇翻到床上。
这一耳光不狠,白觉下意识捂着微烫的脸颊,心中悲哀更甚。
孟清世终究被情绪主导了。
不是纯粹的恨,是在爱与恨的两难之间挣扎,宛若被囚困在笼子中的困兽,再加上潘多拉的潜在影响,所以无法控制情绪,保证清醒。
水可以柔和涓细,也可以暴虐如chao涌洪水,金属可以沉稳冰冷,也可以锋利或者灼烫。
异能的特性随时在影响着异能的主人。
拿到了孟清世的血之后,白觉终于确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