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逐渐接近,就在门外。
施芸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听起来简直像是问候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家的伴侣的好妻子,贺清忍不住放松了一点。
到不舒服。
“贺清。”毫不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好听声音,贺清狠狠地抖了一下。不要回答,不要回应,我没有醒着,我听不到。
解开,也就是说,她可以自由行动了,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逃跑然后离开这里回家了吧?贺清看着施芸,慢慢地点了头。
对,施芸还在发情。
贺清关上窗户,慢吞吞地转身,不小心看到了
她盯着施芸微微弯起的嘴角,嘴上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非常慌张。她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减少吸入施芸身边的空气。不能,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能发情,施芸很明显有奇怪的认知障碍,万一发情,自己就会遭到可怕的对待。
“贺清?”声音柔柔弱弱的,非常好听。
她们两个像是在进行古老的拔河游戏一样,拉扯着同一条布料的两边不放。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秒钟之后,是贺清输了,她的力气居然比不过施芸,被抢走了被子。
和打架的话,会赢的那个当然是。但贺清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打赢穿高跟鞋的施芸都很难说。她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正面突破的计划,转而寻找逃跑路线。
“就算不饿,也该洗澡了。”
那把富有年代感的古铜色钥匙居然不是装饰。
门关上了,但这道门上好像没有锁。贺清恨恨地咬牙,开始思考自己把施芸打倒然后逃离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不饿吗?”她问。
卫生间有一扇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大片树林。贺清走到窗边的时候便已经陷入沉默,她觉得她现在所在的楼层,离地面应该至少有十米的高度。但她依旧打开了窗户,窗户没有锁,大概是施芸也觉得以这种高度,她很难逃走吧。
门前传来电子锁打开的声音,贺清惊恐地意识到:不但她的身体被锁住了,就连这个房间都被锁上了。
贺清盯着钥匙,然后看了一眼施芸的脸。她想,对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的,所以她干脆地闭上了眼,准备看施芸会怎么说。
贺清不理她,施芸也没有继续说话。
施芸笑了一下,她拿起胸前的吊坠,朝着贺清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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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气味,天空是灰色的,不知道是即将下雨还是已经下过雨了。她把头探出窗外,努力地朝着建筑物的表面看去——很遗憾,没有任何她能踏足的地方,她连古老的动作电影中会有的外墙管道都没看到。
“会做乖孩子吗?”施芸用哄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问。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许久,施芸伸出手,抓住了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拖。
她不喜欢白色的室内装修,自己的家是因为买来时就是这样,又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找装修公司翻修——她完全不想和别人沟通。比起和别人说话,让陌生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宁愿忍受白色的屋子。
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贺清在白色的被子下发着抖——想也知道,对方一看就知道她在这里。与其说是遮掩自己,不如说,她只是不想面对对方而已。
“怎么起床?”她用力扯了扯手上的锁链,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怒气质问对方。
施芸很好骗地用钥匙解开了贺清手脚上的束缚。她把贺清从床上拉起来,一点也不害羞地面对贺清的裸体,然后把贺清推进了房间附带的洗手间。
声音逐渐接近,最后在很近的地方停下。
失去了遮蔽物之后,贺清再一次面对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她躺着,被束缚住四肢,而施芸在高于她的地方,低头俯视着她。
床铺向下沉了一下,贺清知道,大概是对方上床了。她依旧抓着纯白的被子不放手,现在,这就是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贺清听到了很轻微的声音:地毯被踩到的闷闷的声音。
信息素的气味。
贺清因为这句话,大脑空白了三秒钟。
施芸侧坐在床边,她穿着礼服一样的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柔顺整齐地披在身后,看上去得体而优雅。她望着贺清,问:“不起床吗?”她很轻松地问出这句话,平常得就像是家人之间的互相问候。
贺清忍不住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又因为闻到了什么气味而变得脸色苍白。
“愿意做乖孩子的话,就帮你解开哦?”
情急之下,贺清抓住了唯一可以遮住身体的东西,把自己藏了进去。
花铃,或者,施芸,怎样都好,什么都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对方接触了。
贺清死死抓住被子不放手。
贺清看着门外的施芸,试探着慢慢地把门关上。施芸带着浅笑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