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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那么多奇珍异宝都没能让我结丹的原因竟是我身上有一道连阳华和系统都不知道的封印。
而这解封要用阳华的血来解。
在这个位面之内,除了印琼玑,这个身兼阳华师尊、前任系统任务者双重身份的印琼玑,还能有谁?
可她为什么?凭什么?
若说她对阳华下手,兴许还能是因为阳华作为任务关键点,对位面影响重大,动用特殊手段也无可厚非。
对系统下手,可以是因为她是前任务者,拥有封紧相关材料的权力。
但我所在的角色,不过是传闻中印琼玑莫名其妙捡回来的所谓“妹妹”,病弱废物一个,若非仗着容貌姿色和印琼玑相差无几,又有多少人对我这“印琼玑妹妹”的名号心服口服?
但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原来竟是被印琼玑硬生生封死经脉,遏住境界,以至于百年来病痛缠身,聚气不能,顶着废物的名号,最终在失去了骤然印琼玑的庇护之后,孤独地死于在晴山派的破房中。
我一时怒从心起,于是本就不稳的心境随之崩裂,俨然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趋势。我喉头一腥,一低头便发现地上落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印琼玑的封印本该无解,阳华却似乎仍然在试图唤醒我的理智,然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连系统的唤声也听不真切。我强撑着,试想再努力凝神,然而终归是徒劳。
意识游离躯体之外,俨然是危急情况下,主系统为保护任务失败者不受伤害的脱离程序预警。
我以为我的任务是要失败了。
然而很快有一股汹涌而柔和的清流抚过我暴乱躁动的灵力,将它们一一驯服吸收了。
我从强制退出的紧急状况脱离出来,被剥夺的五感慢慢恢复。
在能重新看见一切事物之前,我先听见了阳华不正常的喘息声音。我循着声音偏头,于是便听见那喘息声响蓦地停滞,转而变成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响。
我试着张口,还未能发出声响,倒是重新尝到了口中的腥甜味。我苦笑起来,在黑暗的视野中颓然地闭眼,自己伸手擦净了唇角的鲜血。
再睁眼时我却能看见了。只是撞入我视野里的阳华只松松垮垮地搭了件里衣,微垂着头倚靠在一旁的石块上。
他眼尾飘红,目光涣散,死咬着下唇,一手攥紧松开的衣襟,一手的指尖贴紧石壁,用力到石块刺破指尖皮rou,一片鲜血淋漓。
这情景我不算陌生。
上一回我撞见阳华yIn纹咒印发作的情形同此时相差无几。
于是我的视线匆忙向下挪去,一下便望见那道此刻正亮着的yIn纹咒印。咒印上依稀能追溯到方才我体内那些暴动气息的踪迹,然而它们此时已被吸收得所剩无几,几乎对我构不成威胁。
可能吸纳暴动气息,又烙着yIn纹咒印的,我只知道一种身份。
是仙家众人所不齿的——炉鼎。
若非身死,鼎身yIn纹咒印无可解
原来阳华是印琼玑的炉鼎。
我一时愕然,然而还不待反应,忽然栽进了脚下不知何时结成的传送阵里。我转身想喊阳华的名字,声音却被阵法隔绝。
于是我最终只瞧见了他扶着石壁,弓身颤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