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落下,床头小几摆着一颗小巧的夜明珠,用粉色的鲛绡盖着,莹莹透着丝淡光。
全心做事总是这样的妥帖。
或者该说整个明视院的下人做事都是如此细致。
唐知从小怕生,待人温和但不亲近,除了赵宣也就跟文颂能说上几句知心话。
今日的一反常态,下边人当她去民间溜了一圈,不只身子好了,性格也开朗了。唐知回来,他们脸上无不溢满了喜色,做事都更卖力了。
人声呼啦一下散去,耳边众人的笑闹声还隐隐环绕,但屋里就的确只剩下她一人了。
这突然的安静,真让人不习惯。
唐知失眠了。
安神药包不管用,小枕头不管用。
旧日最喜欢懒着的大床,唐知此时也觉得果然是过于大了的。
那些不该想的东西怎么总是要往脑子里蹦。
漆黑的夜色侵蚀着人脆弱的神经,唐知害怕惊动他人,咬着被子小声的掉眼泪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有脚步声走进。
方才就寝前她没注意今晚是全心守夜还是全意,压低嗓子尽量克制声音的异样,唐知试探着道:全心姐姐?给我倒杯茶吧。
脚步声一顿,随及渐远,应该是去倒茶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床帐被撩开,一小杯茶递到唐知面前。
唐知情绪不高,低着头要接过茶杯,被闪了一下。她也不执着,就着人家手小口的嘬。
哭了半天,嗓子糊的难受,并不是真渴,唐知喝了小半杯就推了。
杯子推开又移回面前,唐知这才察觉出不对。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立在她的床前。
夜凉如水,冷白色的月光打在那人脸上,让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薄凉。
那人举着茶杯不动,声音和他的面色一样冷:喝光。
唐知不动,低着头拿毛茸茸的发顶对着男人,无声的抗拒。
Jing心养护满头乌发此刻乱糟糟的,轻松包裹着她瘦小的一团。
这回不怕变成干尸了?男人轻嘲。
唐知这会儿鼻子堵得慌,偷偷的咻了下。单薄的肩膀也跟着一耸。
像一只被抛弃了还倔着不肯掉眼泪的小兽。
还chaoshi着的下巴冷不丁的被捏住,唐知被迫仰头直视男人。
是孤被赶走,怎的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这人从一出现就这副冷色,现下更是一副质问的姿态,唐知挣脱不开男人的力量,下巴磨的生疼,眼泪转瞬就盈了满眶:你不是走了么,还来我这做什么!
赵宣也唾弃自己毫无骨气。他夜里辗转难安,原本只是想过来看一眼就走。反正回了宫,再怎么也翻腾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晾她几天涨涨教训也好。
怪就怪在他自个儿耳朵好,小姑娘压抑的低泣声让他心头烦躁,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了窗台里侧。
反正也被发现了,唐知索性顺着性子嚎开了。
赵宣无甚波澜的面色终于出现了gui裂,他当跳窗夜会佳人是情趣,可并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赵宣眼疾手快,在唐知发声前捂住她的嘴压进床里。
唐知显然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呆愣愣的也不知挣扎。
熟悉的女子馨香环绕,赵宣如愿舔上女孩耳后软rou:来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