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悔第一反应是护住自己带着的假发,即使内夹已经足够牢固,但谨慎心还是让她下意识的用手掌覆住了头顶。
姐姐,好久不见。
温热的气息呼在耳边,痒痒的,痒的她脸颊都有些发烫。还没等她回过神,眼前人已经迅速和自己拉开了距离,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漠与疏离,雄英叔。
木村雄英一袭Jing致的纹付羽织,踏着木屐顺着花园小道走了过来,不悔,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今天下午只是tutorial,所以我回去放了个电脑就过来了。钟不悔挠了挠耳根,想要把那抹诡异的暖烫给揉掉。
木村雄英随意的嗯了一下,目光这才停留在顾斯意身上。
上次一这么打量他的时候,才到自己大腿,而现在落日的余晖悉数衬在他背后,木村雄英觉得自己面对的仿佛是一只被镀满了危险光泽的狼。
狼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就像是借助密林的掩护觊觎着猎物一样。
这种感觉让木村雄英很不舒服,他感受到这个比他快要搞出半个头的男人那逼人的气势。敷衍似的扔下一句晚上见便挺直了背,一下一下的踩着木屐离开。
等到那背影消失在尽头后,顾斯意这才转过头,微微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眼前人的平行,姐姐,算起来你比我还大四岁,二十四岁好像很多人孩子都有了哦,为什么你他轻笑出声,杭州一别十多年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没变,还像个小孩。
钟不悔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没个正经,即便想要离开,但还是保持住礼貌回应道,顾先生,其实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如果这是你搭讪的方式,那你应该换人试试。
我不是搭讪,我在释放友好你看不出来吗?顾斯意只觉得有点想笑笑,说真的,姐姐,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几岁。
你吃什么长大的?
姐姐,你真的和我连叙旧都不叙旧了嘛,我们好歹有着一面,两面之缘呢!顾斯意一边倒着走,让自己能看到钟不悔的侧脸,一边伸出手掰着指头算,我刚还说错了,后来日本还见了你呢。
钟不悔只觉得耳旁聒噪的很,她猛地停住,正好和顾斯意来了个面对面。你真的好吵啊,我都说了我跟你不太熟,而且我也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不会吧,姐姐,我去杭州的时候你应该十岁?我还不小心把房间里的相框打碎了
杭州房间相框妈妈钟不悔的眼神里渐渐蒙上了一层迷茫,丝丝的戾气开始如水雾般氤氲。
姐姐,姐姐?顾斯意见她不对劲,赶紧连声唤她。
我没事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又满是清明。正巧看到木村雄英在人群中朝她招手,钟不悔提起裙子走了过去。
顾斯意也不再多说,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又接了个电话,便转身离开。
不悔,过几天高桥会联系你,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推杯换盏的时候,木村雄英借着耳语说道。
钟不悔应下,她也不想过多停留,匆匆告了别便离开了住宅。
三天后,下完早课便看见眼熟的那辆银白色埃尔法停在主楼旁的停车位上。钟不悔和朋友道了别就上了车。
高桥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自从钟不悔上大学起就住在市中心的学生公寓,他也不像以前在日本时那样,时常作为司机接送。眼下见她与同学有说有笑,高桥也不由得连目光都变得温和了许多。小姐,没想到你在大学还有要好的朋友,我以为你会一直不和其他人来往。
见钟不悔表情逐渐变得清冷,高桥声音里充满了歉疚,小姐,之前会长不让您交太亲密的朋友实在是因为我们身份特殊,他怕你年纪小会说错话。
高桥,一会儿爸爸是不是还有任务给我,钟不悔面无表情的撸起袖子,您给我注射吧,等到药物发作还要一段时间,抓紧吧。
高桥心里也不是滋味,近来小姐好像变得连他都开始觉得陌生,他曾经跟木村雄英提起过,要不要以后帮他办事的时候不要再注射药物以刺激神经,可是被木村直接回绝,高桥,你我都清楚钟不悔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只有药物的刺激才能触发她,变成最佳的杀人利器。
可是,会长,小姐既然能活着从叙利亚回来,那说明她清醒的时候也具备能力,可不可以不要给她用药了,我实在是担心小姐的身体
但换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拒绝。
小姐,你忍着点,这次的药效比之前要猛。高桥推了推注射器的空气,将提纯后的i-1药剂注射进了钟不悔的手臂。
又是沉睡,又是梦魇。
距离港口越来越近,驶到海滨长廊的时候,手机响了,而钟不悔也正好束完长发。
父上。
拿着信物,换取货源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都清楚。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