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把这些蜡烛全部点亮会是个什么亮堂温馨的场面。
秦宜瞥了一眼安静的育婴室，放下筷子：“我去还吧？要怎么走？”
等青涩的人鱼后知后觉地启唇，恶趣味的人类却突然移开舌头，吐了吐：“……好咸。”
石桌上的碟子都被拍得跳了一下。
安加整条鱼埋在在水里，有点矮，秦宜得扶着人鱼的肩，半张脸没在水里，才能勉强碰到喉结。
他撩起水嗅嗅，不臭，咸腥。
几道烛火聚成一个黄点印在他幽绿的瞳孔，里边已经不像之前婴儿期的懵懂，秦宜的身影走进他眼里，那黄点微微一动，仿若野兽正在定位狩猎的目标。
与其说这三党是信仰，不如说是人类为了活着成为资本的附庸。
“等等我。”秦宜摸摸安加的脑袋，避开蜡烛，蹲在池边伸手探了探水温——热的。
秦宜第一次见安加时，安加已经是个看着二十七八的可靠成熟男性。眉眼锋利俊美，身上带着种难以应付的压迫感，秦宜在他面前总不自觉带着点处于下位的讨好和臣服。
秦宜跪坐在地上，解开最外边的裘披铺在一边，上半身极低地压下来，转而去舔安加的喉结。
他的唇瓣被水沾湿，泛着层淡淡的红泽，安加眸色深沉地看着秦宜湿润的嘴唇，尾巴荡了一下。
现在安加看着顶多十七八岁，眉目间剩了点稚嫩的精致，那种独当一面的压迫感中夹了丝青涩的逞强，让秦宜生出了丝想要戳破这种逞强的坏心思。
这时秦宜偏头看他，忍不住一笑：“你年轻时候原来长这样。”
脆
空神让万物生长的能力；冰神让人类能在极寒区探索的能力；和海神让人类养育能为他们带来食物的人鱼的能力。
触感嗅觉味道都像加过温的海水。
安加靠在池边，长长的黑发铺散在水里浮动。
带了点戳破这种冷硬的想法，秦宜叼住他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咬，才吐出舌头用力舔了几下。
人鱼的双唇软滑而冰冷。
不是不饿，主要是暂时接受不了那味道，这东西看起来比之前海兔子神给他的那个罐头还要诡异，像腐烂的水草，沾过糊糊的筷子上都有股奇特的腥臭味。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吻愣了，安加僵在水池里，一动不动。
因为刚刚去中心花园里受过冻，冷得不行的秦宜甚至觉得有点烫手。
琼莎似乎对自己的小宝贝很爱护，将育婴室打扮得比主厅浪漫多了。不好意思费人家的蜡烛，秦宜只点了几根，一转头便对上双绿莹莹的瞳孔。
“我不知道，”琼莎摇摇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少年的欲望总是这么直白，看着安加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的嘴，秦宜跪在地上，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哦，”秦宜顿道：“那冰神的福泽有什么用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还吧，”琼莎连忙按下他，“海车太重了，你年纪这么小是推不动的，更何况你也不熟悉路线，你去陪陪你的人鱼吧，半月双尾种很脆弱的。”
水池的可视度很浅，勉强能看到安加在里面摆动的鱼尾，再往深就是一片黑，秦宜疑惑地摸了摸余着咸味的唇瓣：“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水是热的？”
碟子里的绿糊已经被琼莎吃完了，秦宜一口没碰。
育婴室是个略矮的不规则球形洞穴，一进屋，只要两步就能跨进水池内，但在仅有的可以站人的地面上，被琼莎摆满了蜡烛，蜡烛上还精细地罩着防水罩。
正好很想见见少年版的安加，秦宜也不推辞，迫不及待地进了琼莎的育婴室。
空冰海这三党，压根就不是什么信仰，而是三项稀缺资源，能让无法抵御寒冷的人类活下去的资源。
秦宜很喜欢舔咬安加的喉结，好像那是一颗独属于他的糖果。
“火……吧？”琼莎想了想：“似乎雪党的人们都不是很怕冷呢。”
秦宜还是觉得这些信仰，福泽什么的处处透着股诡异，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得冷，说话都觉得费劲，秦宜沉默了一小会：“人鱼之前经历的天劫是什么？”
顶端还有个像是用藤蔓编出来的吊灯。数根铁丝扭成的藤蔓尖端挂着布做的泡囊，泡囊也放着蜡烛。
他舔得极为用力，以至唇舌缠绵出黏密的清晰水声，暧昧顿生。
怪不得在这种恐怖的极寒地狱里，人类还能存活到现在。
又舔了一下，酸咸涩。
而且按之前中心花园那些眷属前脚拿完福泽，后脚就换个真神信仰的操作。一家三口分别入三个党，靠着三项福泽互相补缺照顾，肯定活得差不到哪儿去。
但……
秦宜算是彻底明白了。
“唉呀！”可又说不上来哪儿有问题，正待他想还有什么能问时，琼莎突然拍了下桌，“我海车还没有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