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泽举剑防御,铿锵一声,铃铛与长剑碰撞出火光,两人虎口处具是麻了一瞬。
清痕剑由玄铁制成,坚不可摧,这铃铛如此刚烈地一撞居然与之不相上下,定然也不是俗物所制,再加上缎带里掺着的天蚕丝,柔中带韧,荀劭还真舍得在爱宠身上下功夫。
武器再如何超群,对战还是拼的功法,红袖不弱,却远不如凌宇泽,在他游刃有余且战且退的三十招里红袖逐渐落了下乘,步伐不稳。
一个下腰挺身,红袖发狠将缎带全缠上了清痕,红光缚上了银剑,刺得凌宇泽两眼发酸,这股内力与荀劭同出一宗,连发劲的侧身动作都那么相似。
心里有个邪恶的声音在喊,杀了她,杀了她,清痕剑剑身水光四溢,扭转间生生震碎整条缎带,剑势不止,直逼红袖的艳丽面容。
所有人都惊讶于凌宇泽攻势如此狠厉,竟一丝情面不留,下手就是杀招。
红袖被剑气冲击得连退几步摔倒在地,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光火间她根本考虑不到其他,大不了两败俱伤,若她要死也必不让凌宇泽好过。
“红袖!”
只听荀劭高声喝住红袖,几个纵身挡在了她身前,用了十成力挑飞了凌宇泽手中的清痕,对着他错愕的眼神。
荀劭看着凌宇泽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心中不忍,反手收了刀,伸手拉住他拖到自己身边。
红袖也松了口气,收回指甲里藏着的刀片捂着手臂垮下肩来。
“你!”荀劭气凌宇泽胡乱伤他门人,又开不了口训斥,情绪波动了几转凶狠地问了句,“你受伤了没?”
这句话倒像是给了凌宇泽莫大的底气般,抬头红着眼从怀里掏出把暗光匕首,没用任何招式单纯直白地插在了荀劭肩头,飞出来的血溅了凌宇泽一身,整块白玉台上也晕染了鲜明的几滴。
全场鸦雀无声,谁能想到今年登仙台的第一滴血是他魔教教主荀劭的。
“你他娘的凌宇泽!”
凌宇泽剑早就被他打飞了,荀劭也没想到凌宇泽会再攻击他,根本毫无防备,正柔情着便生生被捅了个对穿,咬牙切齿地低头一看还是他自己的匕首,这什么玩意儿!
后来场面一度混乱,魔教的左右护法赶紧上台救回两个伤员,就怕这个天元门的凌长老再发什么疯。
荀劭虽然受了伤依然中气十足,也不用人扶,命令魔教教众先各自回院不许闹事,然后恨恨地丢开了凌宇泽的手,转身走了。
凌宇泽站在台上恍惚极了,手上只剩下了匕首晶鞘,脖颈衣料都沾了荀劭的血。
许志义也头疼,这小师叔再怎么不喜欢魔教也不至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搞得这么僵吧,毕竟这是天元门有的是办法背地里使绊子。
他捡好清痕剑走过去交还予凌宇泽,只得了声“谢谢”,就见小师叔失魂落魄地走了。这后续的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
荀劭裸着上半身让潘良帮他上药,手里转着那把刚从他肩头拔下来化成灰他都认识的月影匕首,眼神晦暗不明。
伤口早就被荀劭自己施了止血术,虽然血流了半条手臂,并不算严重,潘良帮教主敷上生肌去炎的药粉,前前后后包扎好。
“行了,你退下吧。”
潘良盯着教主手中的匕首欲言又止,他当初没去日落密林也不清楚里面的恩怨纠葛:“教主,凌宇泽不是跟您关系挺好的,怎么就刺上来了?”
荀劭挑眉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您就这么算了?”
“你烦不烦?快滚,明天再说。走之前你去看看红袖。”
潘良也怕教主迁怒于他,收拾完东西也不多嘴了。
荀劭在房间里闷得慌,也不爱躺着,披着件里衣走来走去,脑子里全是凌宇泽那张要哭不哭的脸,燥人得很。
实在按捺不住,唤来天元门给他安排的小童。
对着离他十米远,正瑟瑟发抖的小童,荀劭也没多少耐心,上来就问:“凌宇泽住哪儿?”
“凌长老?”小童多少知道点儿今天白日里的事情,怕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找他们师叔祖报仇,牙关上下打颤,就是闷头不说。
“快点儿说。”荀劭手指叩着桌子,越敲越急,越敲越重,宛若鼓点,一寸寸磨去了小童的坚定意志。
“凌长老就住隔壁呢。左手边。”
话音未落,荀劭就抄起匕首,披了件黑袍冲出了门。
凌宇泽的院子和他人一样含蓄,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古朴雅致,又充满了有人居住的气息。
房内漆黑一片,却有一道不太稳的呼吸。
荀劭拍门,压着性子没太凶:“凌宇泽开门。”
房内没有回应,偶尔有一两声鸟语破空穿进耳朵里。
房间并未设禁制,荀劭等了一会儿,抬手施法破开了门,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房内残留着燃尽的檀香气味,走过木制屏风,一道人影坐于床边,圆月的清辉透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