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慢慢擦着脸,时不时看看毛巾上的血渍,呆呆愣愣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不开口,夏明寒亦不开口。
晨晨擦了半天,总算把脸上黏黏腻腻的感觉擦去了。脸上一干净,脑子似乎也慢慢运转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最应该跟夏明寒说的话。
“这里太危险了,里面都能有丧尸进来,还莫名其妙的有人受伤,我说,我虽然说话不管用,但是不是也该挪个地方了呢。”晨晨说。
夏明寒瞅一眼晨晨:“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晨晨一歪头:“那这是谁要考虑的事情?”
晨晨心道,夏明寒这话听起来有点小看人啊,虽说是武力为尊,但他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不是。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夏明寒声音不怒自威,天生一副领导者厚重的腔调,让人听到他这声音就想要安心追随。
夏明寒看看晨晨,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要给他人制造麻烦。”
晨晨心道他什么时候给别人制造麻烦了?而且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上来就先挨一顿批评。
“我才没有要谋你政的意思,”晨晨先把话撂下:“我只想告诉你,不止我一个人觉得我们该搬家了。你既然知道《论语》里的‘在其位谋其政’,那应该也知道《诗经》里的‘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即便受命于天,也要时刻注意不能疏于管理,群众的话可是很重要的。”
“你意思是我是个不听群众意见的昏君?”夏明寒饶有趣味地看着晨晨的脸。
有着立体五官的夏明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来,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就让人以为他在冲着自己放电。
晨晨慌忙将视线从夏明寒目光里逃避出来:“我是说,你可以站在你的位置上,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大家的想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吗?”
“你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夏明寒眼睫微动。
晨晨脸上一喜,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芒:“所以你会听的,是吗?”
“不会。”夏明寒拒绝的干脆利落。
“啊?”晨晨眼神从喜悦瞬间跌落成大失所望:“既然你没打算听,那还叫我说这么干嘛?”
晨晨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身体一垮,丧气地坐在沙发一角。
夏明寒在沙发对面的床角上坐了,与晨晨遥遥相对:“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和我在一起的一个月里,你从没说过这些?”
晨晨想到过夏明寒会奇怪自己的行为变化,他进入系统五分钟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夏明寒只从他恍恍惚惚的五分钟愣神里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个经过系统简单设置的工具人,和一个有血有rou的真人,完全不一样。
晨晨知道自己有一天需要跟夏明寒解释,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我,”晨晨眼神飘忽了几下,他总不能说他那个月还没进入系统呢。
“嗯?”夏明寒眉毛微挑,显示出他在等晨晨的回答。
没了办法的晨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那个时候刚苏醒,脑子还没完全恢复呢,运行了一半的系统和全部恢复运行的系统,当然不一样。”晨晨说着,骄傲地扬了扬头。这样,应该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吧。
“是吗?”夏明寒目光又在晨晨身上溜了一圈,好像狮子打量自己看中的那只羚羊。
晨晨身体在衣服里躲了躲,身体没动,骨骼和肌rou却向着夏明寒所在的反方向收紧。
“是啊...”晨晨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怂了起来。
“有意思,”夏明寒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却紧盯在晨晨脸上:“那运行了一半的身体和全部恢复运行的身体,是不是,也不一样?”
在对方无声的威压之下,晨晨觉得呼吸都困难,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对方的话‘运行了一般的身体,和全部恢复的运行的身体’,晨晨突然明白了夏明寒的意思。
紧张的情绪瞬间变成了灼热的羞涩感,晨晨的羞耻心从四肢百骸直窜上小腹,红晕顺着脖颈染上两颊。
夏明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晨晨却像是遇到了姜太公的鱼,满肚子的心甘情愿,迫切想要咬上对方的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