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疏的家里,负责接送他上下班,至于在瑞雪药业周围,辖区警署接了通知,增加了巡逻的警力,防止出现意外。
不过,对于林宓而言最重要的,显然是瑞雪药业整栋大楼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他。因为保密,没人知道林宓天天出没是出于任务的目的,只是将自己介绍为严玉疏的朋友,传来传去,他俨然就成了严玉疏相恋多年终于修成正果的恋人。
林宓偷着乐,颇有些鸡贼地买了不少漂亮的糖果分发给那些员工,趁机收买人心。
他把严玉疏吃得死死的,毕竟就按照严玉疏在集团里说一不二的性格,如若真的反感,早就把传言掐死在摇篮里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暗中窃喜。
若说最早林宓是见色起意,但这么段时间相处下来,别说是他自己,就连他手下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挺喜欢严玉疏的,即便是从警多年见惯了有所苦衷之人的徐长鑫,也对严玉疏颇为欣赏,还有那刺猬爆竹一样的陆云羽在交谈过几次后,每每看严玉疏都像在看什么珍惜奇特品种,大有把他作为心理学案例研究的意思。林宓自然有过而无不足,严玉疏生得好,会说话,懂得多,礼仪满分,公私分明,他是愈看愈喜。
但一个月之后,攻略进度也就卡在这里了。
按耐不住,林宓腆着脸找唯一有恋爱经验的魏蕤讨教,可惜,当年她是被追的,无法出谋划策。他抓耳挠腮,终是捡起了曾经用来耍帅的诗词歌赋,一天不重样地给严玉疏写情诗,他毛笔字漂亮,诗写得不赖,严玉疏自然舍不得随随便便就扔进垃圾桶,只好在林宓欣悦的目光中收纳成册。
不过,招数用多了总归会渐渐不奏效,近些日子,严玉疏似乎也学到了他耍赖的精髓,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顺便推荐了一串书单,林宓回去一看,竟然全都是身份不匹配的情侣最后天各一方的凄惨苦情文学,气得他晚上锤了一通活动门,把里面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台词念了个遍。
最终还是严玉疏技不如人,输了一局。
不过林宓每天需要把人送去公司,中午还要压缩自己的时间去送爱心情诗,晚上再度奔赴瑞雪接人下班,哪怕他是铁人都有些吃不消。
于是当他刚加急办完一个恶性杀人案,笑着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顶楼,就直接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睁眼,林宓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美人一脸焦急地坐在病床边上,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见他醒了,焦灼的神态连带着手都一起倏地收了回去,满面冷若冰霜,仿佛林宓欠了他好几辈子的债。
“你忙成这样为什么——”严玉疏说了一半又收住嘴,别过头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过劳,医生让你休息几天。我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的。”林宓看了眼日期,自己直接睡了一天一夜,想来严玉疏也陪了一天一夜,衣服都不曾换过,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严玉疏手搭在门把手上,几乎不敢去看他,“林宓,你是警官,我身上还有案底,不要等你未来发现升迁无门再放手。”
我会疯的。
这句话严玉疏没有说出来,但林宓好似听懂了,他笑了出来,“你想怎么影响我啊?”
严玉疏转过头,颇有些怒其不争地盯着他,见他颤颤巍巍像是要把杯子给摔了,身体不自觉地就跑了过去,于是林宓笑得愈发高兴,“就算我跟你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所有人对我们的关系都心知肚明。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但我们在法律上最多只是朋友,没规定警官不能有一个改邪归正的朋友吧?”
这一下子把严玉疏说懵了,向来都是他用法律去绕别人,头一次自己被绕进去了,反应过来之后,再次恨铁不成钢,气得拂袖而起,不成想林宓又在后面追了一句,“我当你答应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严玉疏着实不想理他了,近乎是落荒而逃,通红的耳垂更是让他本就不足的底气败了个一干二净。
林宓也算是看透了,这位总裁处对象也跟谈合同似的,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倒是已经把这个当作颇有情趣的环节,毕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几乎压抑不住的欢喜像是春日里漾着波纹的水面,至于他因此写了不少带着双关语春景的诗,被严玉疏红着脸骂作登徒子,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参考着严玉疏曾经花了一年才签了一个合同的时限,林宓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有一个怀“胎”十月的过程,便特地买了本网红的日历,兴致满满地在上面打起了叉。
不过,连林宓都没想到,这“胎”会早产得这么厉害。
几日后,两个人照例完成今日份的我知道你知道但我装作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把戏,严玉疏却突然接到一通来电,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却突然沉下脸,就冷冷地看着那个手机响了快半分钟,林宓觉得不对劲便没有离开,坐到他身边。
严玉疏没有隐瞒的意思,把手机放在两个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又隔了几秒,自动挂断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林宓一看有些奇怪,那是一串未被标记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