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火车站,穿着工作制度的小年轻撑着胳膊昏昏欲睡,
已经是深夜11点,候车厅内人快走光了,这个点通常也没有什么人来了,再撑两个小时就有同事来交班了。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她个子高挑,身材纤细,海藻般的卷发披在腰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衣摆下露出红得耀眼的裙摆,里面的风光让人遐想,
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无比煞白,似乎在躲什么人,不停向车站外侧张望,
五分钟内大概看了20多次手表,小年轻连忙走上前,Cao着浓浓的乡音关切地问道:
美女这是要去哪?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补充到别怕,我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问道:现在有去岭南的火车吗?越快越好的那种
岭南的话现在是11点50,最快的一趟十分钟后就到了,你要吗?
要女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从红唇里吐出了一个字。
小年轻随后利索地为她办理起手续,边办边关切的问道你去那做什么呀?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地方,一年几乎都没有多少人去那儿
去支教
那里挺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去多教书多不安全,要不你留一个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不用了谢谢女人垂下眼把不听话的发丝往后面拦了拦,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小年轻把车票递给他,自讨没趣,悻悻走开。
不一会儿,火车的鸣笛划破长夜,由远及近,车门打开后,女人拉着行李箱,捏紧车票,义无反顾的冲上了绿皮火车。
车里人很多,嘈杂而又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了一张Jing致而又妖艳的眼,女人一上车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吵闹的车厢有了片刻的寂静,只有小孩在过道上放肆地打闹着,昏昏欲睡的男人们终于打起了Jing神,看向这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美女,脱了鞋穿着尼龙短袜的臃肿女人们斜靠在座位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的腿挡住了的去路,
借过
女人冷清而又疏离的声音响起,过了几秒后那妇女才慢慢收回了腿,女人向四周瞟了一眼,车厢的尽头还有几个位置空着,她索性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自己多少年没坐过这种绿皮火车了呢?时间太久了,久到记不清了,这种火车挺方便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空气不太新鲜,各种气味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肆无忌惮的扩散,脚臭味,汗臭味,劣质刺鼻的香水味、浓烈而又熏人的烟草味霸道的侵入袭入她的鼻孔,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把窗子往外推了一点,凉爽的夜风不断灌进来,总算清醒了一点,咯吱咯吱,陈旧的绿皮火车缓缓朝前开动,那个破旧的车站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消失不见,
火车又穿过一个长长的隧道,四周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视线陷入一片混沌,男人恶魔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宋清如,你逃不掉的
说来也是讽刺,男人是那样的爱她,连她的名字都被迫冠上了他的姓氏,宋清如讨厌这种让人无力掌控的黑暗,
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呛人的烟味熏的她咳出了眼泪。
自己四年前去南城念大学就是被那个男人一手促成的,而如今要毕业了又要被他一手掌控,那令人发指的占有欲让她头皮发麻。
今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学院临时给了两个去支教的名额,得知有这种机会她激动极了,当下就和导员签了协议,慌乱地收拾了材料和几件衣服,疯也似的逃离那座困了她无数年的围城。
手里还攥着那张昆明开往岭南紧的火车票,它已经被汗浸shi了,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慢慢把它摊开,原本打算丢出窗外,思忖片刻还是扔回了口袋。火车此时穿过的是山区,光怪陆离的景色不断倒退,像一个奇幻而又缱绻的梦境。
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急促的短笛声,大概是哪个小孩在玩玩具,小时候妈妈也会给她买玩具的,可后来给她买玩具的人去了哪里呢?
宋清如慢慢合上了眼,不愿再去回忆那些难过的往事,没有呢火车停停走走,不知道经过多少个站,等宋清如再睁开眼睛时,车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火车又进入了一个隧道,宋清如想,如果这趟火车通往的尽头是死亡,大概自己也会认命的前去赴死。
黑暗的环境里,人的视觉被蒙蔽,听觉通常会让变得无比敏感,就比如现在,诡异的笛声再度响起,忽然一双干燥而又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她的嘴而又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