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你在忙吗,帮我弄个东西可以吗?
司嘉回过头来,向宜站在她身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望着她。
不忙呀,你说。司嘉笑了笑,温和地回答道。
市里要遴选法律顾问了你知道的,要准备些材料,我和主任明天要出差,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业绩整理出来,向宜挠了挠头,递了张纸给司嘉,要求我都写在上面了,你去档案室里翻一翻,找出来全部复印一份,要是没盖公章你就戳一个再复印。
司嘉点点头,接了过来。
有事你就问下宁章,我们今晚就得出发,先走了,麻烦你啦。
ok,明天就给你弄好。司嘉笑着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拜拜。
司嘉,实习律师,大学时主修的是行政法,毕业之后便按部就班面试进入一家律所,在政府法律服务团队担任助理工作。
律师都得从助理做起,拿着三千块的工资,Cao着依法行政的心。司嘉拿着向宜写了几行字的打印纸走过走廊,看着玻璃上倒映的剪影。律所要求正式着装,时值初夏,司嘉穿了件白色的纯棉衬衣,搭了条垂顺的灰色高腰西装裙。玻璃上的剪影里,垂坠感极好的衬衣和高腰的及膝裙共同勾勒出了极好的腰tun线条,圆润而不失纤细美感,司嘉默默欣赏了几秒,高跟鞋嗒嗒脚步轻快地走进了档案室。
19年19年
打开档案柜,司嘉手指点着一盒盒的卷宗,一边念叨着一边寻找。拿出几盒19年的归档合同,司嘉关灯离开档案室,抱着卷宗盒回到了工位上。
翻了一会儿合同,司嘉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黑咖啡。
今天来律所的律师并不多,大多是来办完事或者盖个章就走。本团队里,主任提前下班练他的拳击去了,据说是因为同年龄的律师肺癌去世了,把他吓得不轻,赶紧开始锻炼希望能多抽几年烟。另外一个律师太太生孩子了,最近很少来所里,几乎都是在家办公。团队的秘书小姐今天请了假,向宜也已经收拾下班了,司嘉端着咖啡杯走回办公区,一打望便发现只剩宁章了。
她喝了一口咖啡,望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瘦削背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宁章搭话。最近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
翻完了19年的合同,拿去挨着挨着拆掉装订,又挨着挨着复印。忙完一圈回来,又把原件收纳回去,放回档案室。
又开始翻20年的合同,司嘉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五点钟了。
可以下班了啊。司嘉看了看向宜写给她的备忘,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稍微加个班,至少把20年的合同弄完。
走廊里响起了些许的脚步声和道别声,应该是前台和行政下班了,司嘉没大留意,只管翻找着卷宗。
为了赶紧弄完,司嘉索性把卷宗放在档案室的桌子上,站着翻阅查找着需要的资料。走廊上又响起脚步声,司嘉头也没抬,直到脚步声渐渐靠近,在档案室门口停下时,司嘉才抬起了头。
还不走?不走就你锁门了。宁章手撑在门框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询问着。
噢,没关系,我弄完就走。司嘉看着他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慌张,随口就想把他打发走。
在找遴选的业绩?宁章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直接走进了档案室,我帮你吧。
宁章性格没有向宜或者团队里其他人那么活泼,来律所三年了,只负责非诉的业务,听说是他执意要求的,他说他不喜欢跟当事人和法官什么的打交道,他只想做非诉。
没事,这个不麻烦,很快就弄好了。
你早点下班,回家安全一点。他走过来拿起另一盒卷宗,低头翻阅了起来。
司嘉无话可说了,只能由着他帮忙,人家也是好心,一味地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而她似乎已经对宁章不识抬举一次了。
两人沉默着,档案室里只有两人翻阅纸张的声音,牛皮纸的气息在鼻尖柔柔地萦绕着,司嘉觉得,有些诡异的暧昧。
她和宁章,可以说是上下级。
宁章比她大上三岁,也比她早三年进入这一行,主任把她交给向宜和宁章,向宜带她做诉讼,宁章教她审合同。
宁章和向宜可能会骂你,但绝对不是针对你这个人,我当初也骂他们骂得狗血淋头,这是为了你们的职业生涯好,我不希望他们因为你是女生就怜香惜玉,职场没有男女,我们都是一样的。最开始的例会上,主任是这么说的。司嘉一直非常努力,宁章和向宜也没有骂过她。
而比起上下级,她和宁章的关系还要更特殊一些,如果要司嘉准确的形容一下,大概是,炮友以上,恋人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