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一惊,立时坐直了身子,双眼微瞠:
半成?
宁舒曜心知她误会了,便解释道:
我说这半成,便是五成的意思,解药虽有,只是粗粗研制出来的,能解些毒,但不可药到病除。
那药瞧着普通,药性却极复杂,这短短两日,能配出来这解半毒的药,已十分难得了。
黎莘眉心拧的紧紧的,小脸皱巴成一团,宁舒曜看不下去,伸手给她抚平了:
不必这般,我自会小心的。
黎莘却没这般乐观,她虽不是原身,一段时日下来,也多少了解盈妃脾气,但凡她想,何等法子都做的出来。
你应承了,自然要说到做到。
事已至此,黎莘再想打道回宫显然是痴人说梦,也只得走一步瞧一步。
揣着重重心思,两人靠在一处,一直到了行宫。
宁舒曜对外是女眷身份,自然要同黎莘分开来,黎莘也打起十二分Jing神,随着皇帝走了。
第一日不过稍作歇息,夜间也早早歇了,相安无事。
黎莘只朦胧记得宁舒曜夜间出去了一回,然而困意深沉,她着实抬不起眼皮,模模糊糊的唤了一声,他似乎并未听见。
不知是不是这缘故,她后半夜做起了梦。
那梦来势汹汹,仿佛将她困在囚笼之中,她极力反抗,却像个局外人般不得动弹。
身体越是无力,意识便越清醒,她看清了那是白日的围猎场,面前人影蹱蹱,围出一道圈。
宁舒曜身着男装,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鲜血浸shi衣衫,一直蜿蜒了大片土地,猩红刺目。
他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黎莘就站在人群之中,分明她心中已哀恸,泪水模糊了双眼,竟只是眼睁睁看着,甚至挪动不了半步。
而盈妃依偎在皇帝一侧,盛怒的天子正说着什么,她却拿手轻轻掩住唇,遮去了唇边得意的笑容。
心口犹如被一团棉絮堵住了,渐渐的,这股窒闷感蔓延到了咽喉口鼻,让她恍若溺在水中,无法呼吸,只能渐渐等待死亡。
咳,咳咳咳!
黎莘一个抽气醒了过来。
宁舒曜正坐在桌边翻着书,闻听内室动静,赶忙扔下手里的物什跑了进去。
第一眼,便瞧见黎莘苍白着脸,鬓发汗水shi淋,正趴在床榻边不住的咳嗽干呕着。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险些被那股冰凉给激的一颤。
莫急,莫急,慢慢来。
他发觉黎莘呼吸急促,一时无法,只得先安抚她平静下来,柔声道:
我在这里,不必害怕。
黎莘呛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一些。
宁舒曜没唤他人,亲自shi了帕子,坐到床榻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替她擦拭面颊,手心。
黎莘半阖着眸,只觉身子极疲惫,想说什么都没了力气。
好好的缘何突然这般,可是让梦魇着了?
宁舒曜不无担忧道。
他夜间归来,怕搅了她歇息,就在外头略略小憩了一会儿,整个晚上由他守着,自然安全的很。
黎莘这突然其来的症状,也让他慌张不已。
某亘:说好的日更我又打脸了咳,不行,我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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