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飘到哪里?肯定是下游地区啊,被人打捞出来,丢在一边了。”靳语尘一向如此,说着说着就跑了题。
“轻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要惹你生气的……我只是……我嘴笨,你知道我不那个意思,轻别……”傅柏知道自己这话肯定是惹得沈轻别不快了,虽然她没表现出不高兴,可脸上想要继续聊天的表情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惜她嘴笨,她承认现在的自己再次和沈轻别坐下来时,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聊天,她总觉得沈轻别身上多了什么,是她本该有却没有的东西,她和沈轻别真就像两个路子的人了,即使以前那样开心的玩在一起过。
“轻别,”靳语尘转过头,神色看不见一丝波澜,“傅柏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她吗?若是没有我,你会喜欢她吗?你会嫁给她,做她的将军夫人吗?”
傅柏低头:“你们怎么都一个说法,我身上有杀伐之气也不是我想有的,久而久之的就有了,我辛苦在边关镇守,回来覆命没有奖赏也就算了,现在逢人就说我傅家要亡,说我也要完,如若皇上真要平白无故要我的命,那他就是个昏君,他的江山迟早要完!”
“小柏!”沈轻别厉声低吼,“注意你的言辞,往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傅柏心下一酸,但也不知该如何挽回,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无关乎她做了什么,改变的都会变,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与所有人都渐行渐远,可她害怕改变。
“轻别和傅将军关系如此要好,在她面前竟如此失态,要是再大声一些,听到的可不止我了。”
门被轻轻带上,沈轻别再次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户那边,将窗子打开,夜里温凉的风吹进房间里,天边的一轮明月格外清冷。
傅柏摇摇头:“没,我累死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做别的?”
微微侧过头,竟是靳语尘,也同样开了窗子,且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的样子,他微磕着眼,语调慵懒平和。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沈轻别看起来是有些疲惫。
到军营里去了,一呆就是好几年。军营里的生活当然不会那么好过,那里的军官表面上对我很热情,但我知道他们骨子里都是瞧不起女人来军营的,觉得那就是无理取闹,为了证明我自己,我确实比别人要付出的更多,虽然我不用刻意表现的很刻苦很艰辛,但你知道除了这个,我没有什么能拿来让那些男人心服口服的东西,直到我带领了几场大战胜出后,手底下的人才真正服从我。”
“阿尘……”沈轻别脸上布满疑惑,“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小柏是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且不论她的身份,单只是她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嫁给她吗?”
“嗯,一字不漏,莫怪我偷听,而是这里的墙,实在是薄,想不听见都难。”
“边关恶劣,生活枯燥乏味,小柏你的生活就只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吗?没做别的什么?”沈轻别若有所思的问道。
“小柏是我儿时交好的玩伴,我不想她有事,能帮一些是一些。”沈轻别脸红道,回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一想到自己训斥吼人的话都让这人听了去,便觉得羞耻得紧。
“小柏……”沈轻别无奈叹气,“我确实是变了,这点我不反驳,但你不可以说我自以为是,更不能埋怨你爹,你还是没有长大,不懂你爹的用意。这段日子你同我走近些,我护着你。”
“说了又怎样?什么都变了,你也变了,哥哥现在和爹像仇家一样,我天天都要被逼着去各个大臣府上硬着头皮拜访,不能随心所欲到禁军监视不到的地方走动,不能见我想见的人,现下连说话也不能说,你当要我如何?闷不吭声的,变成像你们这样的人吗?字字句句都算计着别人,你们不累的么?”傅柏生气道,语气也显得激烈,“所谓的知心话,就是你也来对我说教?跟我爹一样摆出一副什么都为我好的样子,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讨厌京城,讨厌京城里阴阳怪气的人,也讨厌轻别你每次都同我说这些烦心话,你我之间只落得说这样的话吗?”
靳语尘睁开眼,看了看远方漆黑而又虚无的地方,悠然道:“我仿佛在这里就能看见秦淮的夜灯了,灯火晖映在河水上,景色美极了。那时我和你偷偷跑出来,买下了一个小小的游船泛在河面上,我为你放的莲花灯,飘到哪儿去了呢?”
沈轻别却是十分的窘迫:“你都听见了?”
“轻
沈轻别摇摇头叹道:“小柏可知你爹的意愿?你爹将你看的很重,至少他为你打破了安庆自古没有女将军的先例不是吗?我猜你爹这些日子一定带着你拜访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臣。沙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军,即使有一天卸掉了身上的军甲,也依旧掩饰不住身上的煞气,当今皇上便是将门出生,你若是不学会怎么掩饰身上的杀伐之气,迟早要引火烧身。”
傅柏不好多说什么,留在这里也是惹得沈轻别更为不快,于是只好告退:“那你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嗯。”沈轻别淡淡回道,脸色有些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