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仿佛压制着他的心跳,倒数着最后的时间。月亮已经高挂在天际,罗恩和哈利抵挡不住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哈利独自坐在火堆旁,所有不好的念头此刻都失控般地蹿了出来,感觉自己的伤疤又痛了起来,他不敢叫朋友起来,免得他们担心。可哈利同样不想被伏地魔的情绪影响,他努力用大脑封闭术来切断自己和伏地魔的联系。
只是一使用大脑封闭术,就免不了得想起教授自己这个咒语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可恨的叛徒,那个阴测测从来不肯说好话的霍格沃茨教授,那个魔药天赋异禀的混血王子。哈利想到自己曾在赫敏和罗恩面前那么推崇过斯内普就觉得难受,他痛恨斯内普,可是那种恨和伏地魔是不同的。
明明斯内普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和现在不同,妈妈给过他陪伴,苏的妈妈给了他友谊,邓布利多给过他信任,就连自己也曾相信过他,可是为什么斯内普偏要一条路走到黑,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哈利坐立不安,不知是不是魂器的影响,躁动地迫切需要一种发泄途径。用魔杖又担心吵醒朋友,只好绕着几棵树跑起圈来,企图把精力都消耗在运动中。当天际渐渐露白,看到要出来的太阳时,哈利才瘫软在凳子上,气喘吁吁地庆幸着自己过了一天。
赫敏起床看到哈利大汗淋漓的,还以为他又做了噩梦,连忙去扶,对方只是摆手,说自己跑的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赫敏没多说什么,便扶哈利进帐篷休息。接下来的几天,挂坠盒就轮流在几人的脖颈处呆着,一戴上,大家的坏情绪似乎都被点燃了,说话恶声恶气的,一个不顺心就弄得气氛紧张,这下众人更认为是魂器搞的鬼。
想想里德尔的那本日记也是蛊惑到金妮失去理智,其他的魂器肯定也会有这样的影响。可是也没法把魂器放在帐篷里,因为一旦逃命,有可能就来不及拿上,倒便宜了食死徒们。而且不贴身放,被人偷了就得不偿失了。
三人长时间的合计去哪儿可以找到其他魂器,但单调的信息和封闭的逃亡路让他们身心都遭到了消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茧房里,没有有效的讨论结果,只有无休止的斗嘴和逐渐分崩离析的关系。这样的冲突在罗恩的一次梦醒后,彻底爆发了。
这天轮到罗恩佩戴挂坠盒,百无聊赖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火堆,忽然之间那火焰一下冲了起来,都快有人高了。罗恩以为生变,正打算喊睡着的赫敏和哈利时,突然在火焰里看到自卑的他被所有人冷眼以对,不再有一个人靠近他。
罗恩大口喘着气,那火焰里的场景一下子刺痛了自己,他确实害怕忽视和冷眼,虽然大多数是大大咧咧的,但会不会有时也真的希望有人能懂自己并不是一直这样呢?他目睹着自己的梦想一个个破碎,什么魁地奇,什么毕业,什么不再提起的暗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罗恩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发出喊叫,避免惊动朋友,其实想想,从以前到现在,他还是成长了吧,起码见到这样的场景似乎都可以学会不再过度表达了呢。只是接下来的景象没法再让他冷静下来,罗恩看见自己的家人一个个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爸爸妈妈,查理、比尔、乔治、弗雷德和金妮每一个人都道在他面前,但脸色发青,面容狰狞,能看到死前受到诸多折磨。
罗恩一下子站起身来,靠近了些火堆,眼圈一酸就落下泪来,那座象征着韦斯莱一家的时钟已经断到只剩下代表罗恩·韦斯莱的一根了,吱吱呀呀地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罗恩一直都知道妈妈是靠这钟来确定大家的安全,也不止一次在爸爸外出出差时,妈妈对着钟叹气。而自己现在躲在不见人的地方,终日浑浑噩噩,心里又怎么安呢?
此情此景,让罗恩无法控制自己,伸手就往火堆里走,还大喊着家人的名字。赫敏和哈利被惊醒,一起来就瞧到罗恩直愣愣地往火里冲,连忙使出一个“盔甲护身”,挡住对方的去路。罗恩被突然出现的墙壁撞倒,眼看着家人逐渐离自己远去,回头望向两人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赫敏一看罗恩的目光,就知道对方又是被魂器影响了,出声安抚:
“罗恩,别被它影响了。”
罗恩却梗着脖子,
“我要去见我的家人!”
哈利皱眉,解释道:
“在格里莫广场,韦斯莱先生已经告诉过我们,他们是平安的。”
“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我们现在在这里又能干些什么,听你怀疑魂器在哪儿,还是坐在这里望天?”
“罗恩,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我受够了,我的家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哦,当然了,你是救世主,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对吗,毕竟已经有够多的人保护你呢!”
哈利本来因为连日来的奔波也是搞得人极为疲惫,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又被罗恩吵醒,言语再一激,当然不会有好心情,而且对方的话还一下子戳到了他的伤心事,嘴上也开始不饶人了。
“那你呢,除了埋怨天,埋怨地,埋怨我们之外,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