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终不愿意和父母说出真相,在经历过那事之后也不愿和钟存忆说话,所以在她来时只装作睡着了。听到母亲和她说话,母亲的语气很是不好意思。她却语气平静无比,还说什么隔天再来探望。
这里面向着A市最大的森林保护区,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绿茵。
这是同意了吗?
翻看照片,好友帮他指了指左下角有个黑黑瘦瘦的女生,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人倒是有点眼熟,好像叫许艺,他盯着仔细看了才发觉这张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如今的钟存忆。
钟存忆就站在那儿吹着山风,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丝质衬衫,长发和衣摆随着风起起伏伏。她望着远方,像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
躺在医院时钟存忆也来看过他,她送的大捧白百合确实冲淡了病房消毒水的气味。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就要立刻转过身来,吓得他连忙闭眼装睡,心跳猛地加速,然而什么动静都没有发生,再大着胆子看时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好友叹着气说:“这大概就是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吧。我的人说她现在很爱玩,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连个发丝都没掉,整个人清清爽爽,现下把卷发扎在脑后,她红底的黑色高跟鞋鞋跟尖利极了。她不慌不忙地对着两人的下半身连踹了几下,才姿态优雅地走到他身旁。逆着光,他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隐约觉着很是嘲讽。
钟存忆的手指白皙细长,粉嫩的指甲上没有什么装饰,她把戒指拿到眼前看了看。他还在想是不是该由他亲自给钟存忆戴上,下一秒却看见她把戒指塞进了衬衫口袋。
好友前来探望时,他不敢和家人说的话却还是被好友全部套了出来。
他努力克制着,不肯睁开眼去看她,等她要走时却眯了个缝去偷看她的背影。她今日穿得很是得体,仿佛那天酒吧里的样子只是他在做梦。他不住地回想,却还是不明白钟存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钟存忆没有问原由就直接同意了。
“我想去爬山了。明天一起吧。”
搜寻往日的记忆,他和这个许艺并没有交集。但他确实听说过对方的事,因为她太过沉默,显得她软弱可欺,所以似乎是被人霸凌过。他那时候处于叛逆期,整天忙着自己的事,并不怎么关心同学。等他听说时对方已经退学了。
他父母都知道了他在酒吧醉酒打架的事,震惊混合着震怒之下,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那两个小混混大约是被警告过了,也没敢把事情牵扯到钟存忆身上,只是他在家的好形象一下全碎了。他向来成熟稳重,从没做过这等越界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他有些搞不清对方的意思,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他毫无印象。钟存忆,他此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钟存忆闻言转过身,她捂着嘴笑着,但他还是音乐觉得有些违和之处。
背景音很是安静,钟存忆声音清澈,并不像是曾经如何受过伤,他在电话里不敢细说,只说是想和她见一面,有事想问她。
他还是不接话。直到把好友送出去,他才后知后觉地摸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钟存忆的电话。
他沉默地看着照片。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一刻对方穿着利器的脚却轻轻踩在了他的下半身。他只觉得血液全在往下半身涌动,对方还恶意地转了转鞋尖,这下真是硬得发痛了。
他坐在自己的桌前忙着公事,下一刻好友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声音很是严肃。好友就在门口,他开门把人放了进来,对方的表情很是奇怪。
他张嘴想问,钟存忆的手却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那样温暖又柔和的触感,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昵的动作了,当然除了上次的“亲密”接触以外。
“我先收着,你随时可以要回去。”钟存忆随后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他本
模糊的目光中他只看见对方等他上了救护车,随后就人事不知了。
他的脸此刻真是红到要爆炸,却只听见对方似乎嗤笑了一声。
在医院住了两天他就被勒令回家休养了,没等到她来看望的第三天。
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气大概是一下子就全消散了,酗酒打架的后遗症立刻苏醒,他只觉头晕目眩。
这是拒绝了吗?
“秦殊,你没认出来这个钟存忆是你的初中同学吗?”说完他放下了一叠资料,最上方的就是他的初中毕业照。
对方放下手时又变成了他最熟悉的温柔模样,柔和而又标准的笑容,她没说拒绝还是同意,只笑着问他:“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我吗?”
他就知道好友会这样连连皱眉。他不愿听见任何对她不利的话,好友克制着,只说要帮他查一查这位神秘的两面人。
他拿出在来时精心挑选的粉色钻戒,直接单膝跪下,“钟存忆,嫁给我吧。”
约见的地点是酒店的观景台,这是钟家的产业,不对公众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