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意会何曾的话。
乔凌直觉认为这人魔怔了,或者他又打什么歪主意。
而就在十分钟前,他们还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乔凌却难以抑制地往恶劣的方向想他。
何曾轻阖上眼帘,他靠在沙发垫上,向后半仰着头,乔凌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碍眼的青痕,血迹还残留在上面。
娇娇,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也没那么大能耐,房产局那边公正后,房子就是你的,这是我欠你的。
男人睁眼看她,长长的睫毛微颤。
何曾的表情很认真。
乔凌知道何曾很会骗人。
可是她从他眼里瞧出了异样的情绪,他不加遮掩地,全然摊开来给她看。
她不想看。
乔凌许久方回过神来。
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
面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山凹凹里她喜欢过,同情过,也憎恨过的少年。
他凭一己之力,彻底完成了几辈人或许都做不到的阶层变动。
这诱惑甭说对乔凌个穷人,怕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太大了。
有哪个京漂不想真正有个自己的房子。
以乔凌现在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不吃不喝大概要40年才能买下,单首付也得存个十来年。
周成海薪资不低,生活还是过得不算宽裕,连车都没有买,因为大部分的钱得用来还贷款。
他们都只是普通人。
要没遇到过何曾,没这奇怪的病,乔凌的生活更是乏善可陈。
父母离异,好在父亲很疼她,从小到大学习尚可,毕业后找个稳定的工作,门当户对的老公,结婚生子。
乔凌并没有那么清高。
但也没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
毕竟,她根本不信任何曾。
她理了理思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何曾,我不要你的房子,你要真过意不去,就把当年那五万块还我,算是我借你的,利息么,按着年率三计算。
乔凌真拿出手机,算了个数字出来,一共六万两千块。
银货两讫。
她瞧着柔弱,可真真心狠起来,其实与何曾也不遑多让。
何曾:
乔凌看眼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何曾,我知道你们这行声誉顶重要,不管你是惦着想尝尝旧还是其他,你总归得到了你想要的,这事儿你就过不去么,非要想着怎么为难我。
她是挖他祖坟还是杀他全家了。
她说不出更恶毒的话。
她站起身,纵情一夜的身子还在酸痛,她该去接周成海爸妈。
何曾拦住她,扯唇嗤笑声道:娇娇,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
乔凌不说话。
昨晚之前,她还能信誓旦旦地回答不知道。
可乔凌浑浑噩噩记得,那他那张大床上,她被何曾压在身下的时候,男人不知道唤了多少次她的名字。
只觉说不出的讽刺。
乔凌回到家之前,微信收到条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