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枝儿,快些子起来,今儿个是骊山书院开学授课的日子,你可莫要迟了!”一个妇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儿响起,一想到今儿有事要做,睡梦中的曼枝儿忽的惊醒。
“省的省的,娘亲我省的了。”说罢,便是一阵儿急匆匆的梳妆打扮。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学子青色长衫,束着男子发的身影便从房中出来。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地往骊山书院赶去。
但因着车夫对这儿还不甚熟悉,还走岔了道。好不容易快要赶到了,可前面却有车马堵在那边儿。眼见着上课的时辰快要到了,第一日便迟到可不好。曼枝儿皱皱眉头,还是决定赶紧着拿起书袋,自个儿往学院里走去。
进了院子的曼枝儿,不晓得哪儿才是祭酒的书房,远远儿的看见有个身影往这边跑来,便想着过去问问人家。哪想到那人跑得太急,曼枝儿又刚好在转角的位置,砰的一下就给撞上了。
“哎哟~”挺翘秀气的鼻子直直地撞在人的坚硬的胸膛上,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忽的,一只有力的大手穿过她的腰间,一把将她的身子往后拉。砰的一下,又撞回了那硬邦邦的胸膛之上。
“谢...谢过这位兄台。”曼枝儿忍着被撞得隐隐发疼的胸口,向面前的人道谢。一抬头,见着他异常高大的身躯,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请问,柳祭酒的书房,该往何处去?”
眼前的男人不说话,朝着走廊的东边一指。
曼枝儿对着他礼貌一笑,道一句“多谢”。嘴边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灿烂的笑容耀眼得想让人遮上双眼。
说完,曼枝儿便赶往柳祭酒的书房去了。那男人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曼枝儿,眉头一皱。这是哪里来的小子,怎的腰杆儿比女人的还要细...
半刻钟之后,曼枝儿被柳祭酒带到了学堂里边儿。当着诸位学子的面儿,介绍了这位从江南转学而来的柳曼学子。见着后边儿还有个空位,便先叫曼枝儿过去坐那儿。
曼枝儿一看,诶,后边儿那个散着衣襟,玩儿着手中毛笔的男人,不正是早上她遇见的那个嘛。可看着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曼枝儿也不敢贸贸然上前打招呼,只对着他微微一笑,便坐到了位置上。
从书袋里拿出了书册,乖乖地坐在那儿,听着上头的夫子授课,半点儿分心的模样都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了,上边儿侃侃而谈的夫子,终于是停下了话头,布置好了课业之后,便离开了。因着下一个夫子还未过来,曼枝儿索性摊开了书简,在上边儿做起了课业来。
忽的,一个纸团儿砸在了曼枝儿的脑后,她微微皱眉,却不气恼,疑惑地转过头去。斜对角一个吊儿郎当的学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足下是打江南来的,怪不得这般的秀气,如何称呼啊。”
明明方才祭酒已经介绍过了,可这人却还要明知故问,曼枝儿懒得多事,说了声“柳曼”便转过了身去。
见着曼枝儿不理他,这人也不生气,转头同曼枝儿后边儿的那个男人说着话。
“唉,哥哥你看,这南方来的就是胆子忒小,话儿也说不响。你瞅瞅,这小胳膊细腿儿的,两个他加一块儿都没我一人高大。”
“嗯。”旁边的男人懒懒地搭理一声儿,少年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声线,竟然格外的好听。
那流里流气的学子还在讲着话儿,曼枝儿虽是听了不大舒服,可也懒得理会他。他见着曼枝儿没反应,又去寻旁边的人讲些不着道的话儿。
“唉哥哥,你莫睡啊,下午又是国学,那鸟话忒烦人。诶,听说东市今儿个下午有蹴鞠赛,要不咱去看一看。”
男子懒懒地起身,答应一块儿去了。这头曼枝儿刚舒了一口气儿,忽的便见那个男人将一份书简“啪”的按在她的眼前。说了一句“谢了”,便扬长而去。
曼枝儿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可看着他一脸不好惹的模样,又默默地咽下了话儿,认命地将他的书简给收下。
旁边的学子等那二人走远了,才敢凑过来安慰曼枝儿。“阁下莫要生气了,那是顾将军府上的小公子顾清宴,你莫要触他的眉头,他便不会寻你麻烦的。”
曼枝儿对着他的好意表示接受,点点头,“多谢,我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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