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庄婉现在算是正式宣告身体恢复了,从宫里回来后,一应的请帖拜帖都又开始往她跟前送,一时间让庄婉忙了起来。
月末的时候,费扬古七十大寿,庄婉原本想着自己照着往年的惯例随礼回去便好,正跟竹湘说着这事,胤禛便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本偏白的脖子上不知是晒痕还是手挠的,一片红。
“怎么汗出成这样,跑哪里去了?”庄婉放下手里的单子便让人去拿干衣服,外面的小丫鬟送了毛巾并水盆进来,“把那宫里赐的玉露也拿来。”
据说是拿上一年冬天的雪水泡草药泡出来的止痱水,平日都冻在冰窖或者井下。胤禛是个重规矩的,穿衣服总是规整地很,扣子系到下巴处热了也不解开,偶尔天返伏热,便会起热痱。
庄婉拿手帕沾了那冰凉凉的玉露,给胤禛小心地擦着脖子,“天若是热了,回来换个衣服又能费多少时间。”
“临时往京郊大营去了趟。”胤禛径自坐在凳子上,“皇阿玛对那里看重的紧,明年春蒙古的台吉进京,可是要Cao练以扬我大清国威,却不想前两月才开工修的Cao练台突然塌了半边。这帮只会偷工减料的狗奴才。”
“爷且消消气。”庄婉递了茶水过去,手抚着胤禛的胸口,给竹湘个眼色叫她带人下去,“总归是免不了小人,何必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子。”
胤禛握着庄婉的手点了点头,闭了眼靠在椅子上,半晌睁开眼。
“李氏的请封估计要下来了,今儿个皇阿玛还喊住我问了李氏的小阿哥的情况,这名字恐怕也由皇阿玛起了两个小阿哥的名字。”
康熙亲笔命名可不是常事,平日各府上都只有嫡子才能得这荣幸,怎么今儿个又是李氏请封的事有眉目了,又是李氏两个孩子得了康熙的看中,怎么看,都怪怪的。
庄婉愣了愣,还是笑道。
“弘安名字一早就有了,倒是两个小阿哥尴尬了些。能蒙皇阿玛起名,是小阿哥的福分,是好事。”
对于庄婉的反应,胤禛显然高兴的,安抚地拍了拍庄婉的手背,这才解释道。
“前些日子路上刺杀的人都追查到了,是白莲教的前明逆党。这次追查着他们的踪迹端掉了一个分舵,皇阿玛也是心里高兴。”
庄婉恍然,合着康熙是心里高兴,然而胤禛受的伤又不能往外说,没法明着表彰胤禛,这才变着法地补偿胤禛的。
只是要庄婉说,这当爹的实在是难以理解,奖赏儿子就去奖励他的小老婆?这算什么奖赏?
庄婉笑容完美地如同假的,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弹了弹衣角,施施然起身往桌子边走去,“爷高兴就好,这也是李侧福晋和两个孩子的好事,妾身这就派人去香韵苑告诉她一声。”
胤禛挑眉,起身跟过去,环着庄婉的腰凑上前。
“我已经让苏培盛去说了。”
庄婉的笑容更灿烂了,“那更好,到底爷更体谅,不过爷为什么不直接亲自去?李侧福晋怕是正翘首盼着,现在天冷,冻着人家可怎么办。”
“哦?可爷怕去了那里,就该换婉婉翘首等着。现在天冷,冻着婉婉可怎么办?”
欣赏够了一家小福晋吃醋的样子,胤禛这才得意得把人拦进怀。
“婉婉有什么醋的。李氏什么人,何必和她计较。”说着,捻起桌子上的礼单,“明儿就是岳父七十大寿了,为人子女总该回去看看,我专门腾出时间,明天带你和弘安回去看看老丈人。”
话音刚落,胤禛便见庄婉神色微动,心知有门,立刻趁热打铁。
“听说岳父最爱前明宫兵场铸的断铁钢刀,我今日特意与皇阿玛求了一把,往年少有去岳父面前探望,明日还需要婉婉带着我和弘安讨个好话……”
庄婉转头轻啐他,“堂堂阿哥,你还怕一个古稀老人不成!”
话虽如此,脸上却是浅笑艳艳,让人把弘安抱来,夫妻二人逗着孩子,自是其乐融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