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承恩受封婕妤,一同进宫的民间女子除她之外,只有黄氏宛琳晋为美人,其余宫嫔、皆未晋封。因此林氏和黄氏一同成了宫里风头正劲的新宠,连东西二宫的淑妃徳妃都要避其风头,不敢主动找她们的麻烦。
光熙帝还命人重修了林婕妤住的澜洋殿,看起来,这林婕妤正逢盛宠,皇上要么宿在书房、除了初一十五在皇后处之外,二妃那里各两三日,偶尔还去其他嫔妃处两天,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澜洋殿或者在隆鑫殿召见黄美人。
陛下宠爱林婕妤和黄美人,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是其实最头痛的人,却是调教苑的众位女官们……
光熙帝自从享受了上次的乐趣之后,更是觉得“只要自己下令,调教苑就一定能想出新花样来”。毕竟新花样有限,女官们绞尽脑汁,一个个早就黔驴技穷了。
邓女官觉得是时候祭出自己的法宝了,那不是什么新奇的物件,而是一个奇人——能制造出无数新奇物件的能工巧匠。若是有了他,调教苑便更是如虎添翼了!
唯一的问题是——此人是男的,又不能把他变成太监,于是乎,便面见光熙帝,打起了商量。
“陛下,下官听说,鲁班大师有一弃徒,其尽得大师真传,尤其在制造器物,机械方面十分擅长。”邓女官介绍着这位“大师”,便是自幼和她相熟的索季,他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弃徒。
“那如何就成了弃徒?”光熙帝不解地问道。
“据下官所知,是因为此人常去烟花柳地,屡教不改,有损大师名誉,才被大师逐出门。”邓女官虽如此作答,但言下之意明显:若是换做其他能工巧匠,哪个会愿意做这些情爱性事方面的东西。
“朕,便是不计较名誉之人么?”光熙帝哪能听不出言外之意,不过他并不是不在意名誉的人。
“陛下赐他两个美貌宫女便是,让他在宫中为陛下制作调教人的工具,至于改个名字便是,外人又如何会晓得呢?至于职位么,可以作为调教苑的采买或者是调度。”
“甚好,王承安,就按邓掌事说的去办吧。”
?“ 是,陛下。”王公公办事一向稳妥,光熙帝把事情交给他。
三日后,是众位妃嫔们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向皇后这位后宫之主请安,本是宫嫔们每日都要做的,但是当今皇后贤德(懒得日日早起),便改为奉十请安,因此每个月也就那么两天才必须穿好正装去见皇后,然后再随着皇后去给太后问个安。
但是向太后问安这种事,林婕妤身为一个小小婕妤是没资格主动面见的。所以,除了秀女大选那日太后漏了个面儿,她其实还没见拜过太后呢。
虽说是大小嫔妃,可婕妤以下,向皇后请安也只是能跪在宫门外的,林氏成了婕妤才得以进殿,不过只能坐在末座。
众妃嫔们给皇后请过安后,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之后,皇后只听开口问道:“哪位是林妹妹呀?” 皇后虽见过林氏,但此时并不未说破。
“贱妾林承恩,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林婕妤出列,膝行上前去,然后重新拜倒,行全礼。
“本宫今日要当众责罚林氏的专宠之过。”皇后说道:“林氏身为侍妾,却不知规劝陛下雨露均沾,乃是僭越。又得了妃位得享的七日椒房之宠。邓女官,林氏之罪,该当如何责罚?”
“回皇后娘娘,应重责五十廷杖,祛衣受责。之后连续一个月,在交泰殿门前跪醒,凡是来交泰殿请安的高位妃嫔,皆可责其tun。”
“五十下廷杖想必她是受不住的,改为三十,之后连续一个月受本宫责十记女板,之后在庭内跪思,林婕妤,你可有异议?”
“谢皇后娘娘宽责,贱妾没有异议。”
这廷杖之刑,原是用来责罚男人的,别说五十下,就是三十下,如果是着实打,也是要人命的。而且之后每日还要赤裸着去皇后殿跪思,每日都要再责罚。后宫的女子,还没有人受过此刑。
理论上,这嫔位以下的宫嫔,皇后有权利直接赐死,妃位以下的宫嫔,皇后可随时降其位,即使是贵妃,若是感不敬皇后,停了绿头牌,罚去冷宫思过,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便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皇后是被也被宫妃们成为主子娘娘,而她们,只是奴才。
众妃散去后,林婕妤也被请到了另一个更小的偏殿里。
引她而来的女官正色道:“皇后娘娘口谕:责林氏廷杖三十,以儆效尤。”说罢,便退了下去。
这行刑的老嬷嬷,林婕妤是见过的,可老嬷嬷拿出的刑具,分明只是潇湘竹制成的女板,比廷杖之刑要轻很多。
——原来,皇后这是明目张胆给自己放水!林婕妤只是恍惚了一瞬,她不知道皇后为何如此,但随后立即跪下谢恩:“贱妾谢皇后娘娘赐罚。”
但是皇后又是为何这样饶过她呢?林婕妤百思不解,但是即使不受廷杖,还有板子要挨,她来不及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