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我瞒不过,也没想瞒。大人们都很生气,你的父亲也是真的动怒了,一枪射死了那个女人,艾米莉亲眼看着,吓得一直哭。我父亲也没想包庇,趁着溺爱她的人不在,他亲手用鞭子抽她,给你的父母一个交代,也是教训她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布莱恩若无其事地倒了一杯酒,幽幽说道:我能让叶柏做什么?夏佐是他从夫人那里接过手的,不管怎样他都得保证夏佐的安全。
这些往事布莱恩是不知道的,他悬着一颗心听着,见康里没下文了,他问:之后呢?
康里摊手,事不关己地说:这就是夏佐的事了,现在是他跟安格斯玩,就看他能不能聪明点。你应该没让叶柏做什么吧?让他好好待着,不然滚回来。
康里又喝酒,我找到她们的时候,艾米莉抱着你坐在河边,那个女人催她赶紧扔掉,扔掉了你母亲就会重新照顾她。应该庆幸的是当时你没有哭,反倒在冲她笑,让她好奇地跟着笑,才没有被扔进河里。
康里继续说:这也只是留个机会罢了。我没跟夏佐说过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正跟仇人的儿子混在一起,他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他心里有数,你我都该相信他。就算他初出茅庐,到头来什么也没干,或者玩不过安格斯,至少一定会学到什么。
布莱恩一脸错愕。
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把你抱回家,艾米莉已经忘了要把你扔进河里,一路跟在旁边就要看你笑。
我出生不久的事?
布莱恩径直走去开门,果不其然是两个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呆呆地望着他的小女孩,正要敲门的小手僵在半空。
康里面不改色地把杯里的酒喝完,放下杯子,目光冷冷地看着门口两个对他望而却步的女孩,接着只见娜斯塔西娅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鞠了一躬,拉着卓娅扭头跑了。
康里从文件里抬起眼,浪费时间。
康里睨着他,忽而正色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出生不久的事。
卓娅微微往娜斯塔西娅背后靠了靠,娜斯塔西娅将双手背到身后,小声说道:法兰杰斯先生回来了,我们应该看他一下的,诺玛也这么说。
康里不以为然地给自己倒酒,一劳永逸。
当父亲的拿儿子的命在玩,还不让他们插手,只能搬出当母亲的了。
布莱恩见她们确实跑了,跟见到老虎出笼似的,两扇门随意合上。先生,你给她们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布莱恩摇摇头,她们还小,教育小孩子需要耐心,你没耐心可以让克拉克来,那家伙可以给你个更好的结果。
道,你再嚷就不一定了。
布莱恩脸色沉重,这个赌注太大了,就怕他们打算利用夏佐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否则他们没有必要背着安魂会替夏佐挡箭。
布莱恩惶恐地将酒杯凑到唇边喝得见底,醇厚的葡萄酒浸满口腔,难以下咽,如鲠在喉。
布莱恩莞尔一笑,看着那张小脸,再听她说的话,他有一种康里是某种她们没见过的动物,让她们有了好奇心,想看一眼的感觉。
你的母亲在你要出生前一个月就不再照顾艾米莉,我的母亲重新找了一个女人来照顾她。刚开始她并不适应,每天闹得鸡飞狗跳,还总是跑去你母亲面前哭,哪怕你母亲已经发誓过很多次,说永远不会离开她。你应该知道的,艾米莉听不进去。之后,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她乖下来,从此她只跟她玩。
布莱恩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默不作声。
布莱恩神色一僵,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对于康里的妹妹艾米莉,他能记住的已经不多了,模糊的印象里,只清楚地知道她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特立独行的姐姐。
康里点点头,也有关艾米莉。
大动干戈质问所有仆人的时候,父亲忽然发现他的傻女儿也不在了,就让我去把她找回来,省得她又搞出什么麻烦。在此之前,她是惹过事的,在集市上打了两个男孩,对方的父母特意追回来算账
直到你出生,艾米莉不高兴了,可惜没有人注意到。那时你才这么小,一两个月大,就是一团会哭的肉。有一天你母亲发现你不见了,找了整个房子问了所有人,都没有你的下落,就哭着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父亲也难以相信,好好的孩子在自己家里睡觉怎么就不见了。
他干脆开了门,冲她们摊手,示意她们可以进来观赏某个喝酒不会醉的家伙。
布莱恩一脸无奈,紧抿薄唇,内心无力。以他的能力,当年暗杀艾维斯四世非常轻松,可惜也打草惊蛇,让那群自以为无人可望其项背,一直以来极其松懈的家伙们谨慎起来,就像刺猬立起全身的荆棘,他再无从下手。
怎么了?布莱恩柔声问。
康里瞪了他一眼,外面有人。
没什么,打得不严重,赔礼道歉就过了。康里脸色平静,眼神复杂,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没有人会想到你是被一个八岁的傻子抱走的,而且还打算把你扔进小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