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去母留子。
安格斯蹙起眉头,下一秒,他发觉郗良看他的眼神变得诡异,满含猜忌和戒备,仿佛他要杀死她。
良
安格斯,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陡然之间,安格斯跳进大西洋也洗不清,郗良脑子里想的东西之多之快他根本望尘莫及。
你是怎么懂这些的?
我从小就看过很多书。郗良有几分骄傲说。
以前在江家,除了看书,她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于是只能看书,一直看,看不懂也得看,直到这一刻,醍醐灌顶。
安格斯无言以对,郗良紧追不舍,说,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安格斯心累道:你既然懂这些,也怕我杀了你,那你哥哥呢?你那么想和他在一起,那么想嫁给他,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只留下你生的儿子?
郗良顿时哑口无言,蹙起眉头固执道: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是吗?
他就是不会这样对我!
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郗良不予理会,什么都没听见般爬回酒柜旁继续醉生梦死。
安格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想见你的儿子吗?他快四岁了。
郗良靠着酒柜,平静眨眼,见他做什么?
你不想和他一起生活吗?
有什么用?郗良嫌弃道,儿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用不了多久就会离母亲而去。
什么?短短时间内,安格斯又被她的想法震惊了。
就像铭谦哥哥,当年离开了江娘,他就再也没回去。江娘和我一样都很想念他,我问江娘为什么不去找他,江娘说没必要,孩子大了都是要离开母亲的。我说我不要离开母亲,不要离开江娘。
郗良说着笑起来,江娘夸我是个好孩子。可是泪水却忽地掉落,低哑的嗓音微微颤动,她还是不要我了!她把我赶出家门!她不要我了!我这么听话,这么好,可她不要!呜呜呜
心里愤愤不平,郗良激动大哭,安格斯脸色微变,丢下报纸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
良,即使他说再多也无用,但他还是说着,良,我要你,我会对你好,会对你很好
郗良揪住他的衬衣,仰起头望着他,呜呜呜那你为什么要强奸我?
安格斯心中一窒,怀里的女孩颤抖地哭泣,锲而不舍问:你为什么要强奸我?让我怀孕,让我生儿子安格斯,我好痛。
环抱女孩的双手僵硬,安格斯迟迟无言。
已经伤害了,便是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法弥补。
良,你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好不好?
郗良止住哭声,恍然明白,她也不能怪安格斯,是佐铭谦让他来的,是佐铭谦要为苏白尘报仇。她不禁呢喃:铭谦哥哥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又是佐铭谦。
无处不在的佐铭谦,安格斯前所未有地感到绝望。
当初在火车站,他为什么要让人跟踪她?之后又为什么要上门找她?
到底是他犯贱。
安格斯,你叫铭谦哥哥来好不好?我好想他
安格斯置若罔闻,对郗良的耐心似乎已经被囚禁在名为佐铭谦的牢笼里一点一滴慢慢流失,他不再和她说什么。
郗良却还和以往一样,为佐铭谦和他死去的母亲哭闹一次,沉沉睡一觉,醒来继续行尸走肉般过活,下一次哭闹是什么时候,因何而起,谁也无法预料。
五月,天气晴朗,穹苍湛蓝,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时候。
郗良决定要出趟远门,给阴成安的回信她终究写不出来,于是想亲眼去看望她,奈何她没什么勇气,思来想去,只能求助安格斯。
小疯子要去找阴原晖的女儿,这是安格斯远远预料不到的事。
你要去兰开斯特?他不可思议问。
我想让爱德华开车带我去。爱德华知道怎么去吧?
爱德华肯定是知道怎么去,问题是阴原晖的女儿已经不在兰开斯特,在费城了。
安格斯一边思忖一边问:你去兰开斯特干什么?
找人,郗良沉吟道,她是我的读者。
你找你的读者做什么?是要和她成为朋友?
朋友?郗良眨眨眼,点点头,好啊。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安格斯都不介意郗良和阴原晖的女儿来往,哪怕成为朋友,他甚至求之不得,郗良有朋友,对佐铭谦的注意力兴许可以分散。
我带你去。
你?郗良迟疑了。
怎么了?
我要爱德华带我去。郗良小声说。
为什么一定要爱德华?安格斯倒不是在吃爱德华的醋,只是为爱德华的小命担忧。
人家是个小姑娘,看见你会害怕的。
你什么意思?我长得很可怕?
郗良低头捏手指头,你自己心里有数。
安格斯一时哭笑不得,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