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昭将钱包丢给一边缩手缩脚的金发妹,购买女装的任务最后落在她头上,顾其昭把顾沅往上颠了颠,继续背着上楼。
你怎么在这?
顾其昭目视前方,像被掐住喉咙:是不是
不是叫你送她回家?顾其昭气到快爆顶。
长袖长裤。
Cherry?她屁股翘,不过波是假的啦,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说完,脸有些红:女仔你几岁,能不能矜持点。
顾其昭叹气:你还没好?
是。虾球转头回奔驰打车载电话。
新仔揉揉眼睛:先生,我们已经落班,只接待急症病人。
一双。她想了想又补充:34码,英制2码。
还好啦,屁股也很重要。
顾沅拽拽他: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在乎。
你为什么要在院子里办事?
你还讲矜持你每次办事都要有人行注目礼吗?
为什么不去宾馆?
顾其昭一掌拍在桌上,玻璃面板上的笔筒水杯震得叮铃咚隆,他压住火:死人头,我问你看哪科?
你要去哪?
也担心下你老豆吧,他被我在脖子上扎了个洞,说不准你明天就要给他上香了。
一辆慢吞吞丰田皇冠挡住路,顾其昭猛按喇叭:叼你老母!
好好,听你的,你说去哪?
顾沅抬眼望着顾其昭:我的衣服没法穿了。怕他不相信似的,将百褶裙上最大的一个破洞指给他看。
眼看就要发生暴力流血事故,万幸是虾球此时拎着金发妹也赶了来,成功转移火力。
十双够不够?
她惊魂未定,问:哪家医院?
司机倒十分从容:最近的。
三楼候诊室空荡荡,输液架堆在墙角,地面刚拖完,加几盏闪烁的白炽灯就能拍鬼片,一个保洁阿姨带着黄色塑料手套在给电扇除尘,见到顾其昭,莫名惊恐的低下头跑开。
蓝宝坚尼堪堪擦过一辆轿车,刺耳刹车声和咒骂声在背后逐渐变淡,顾沅忍不住惊呼,好在晚上本埠行车不多,不然可能明天被上香的就是她和顾其昭。
别去那,我阿妈就是在那死的,我怕。
脚伤要看哪一科?
像她那样吗?那个金发妹。
去薄扶林道好吗?我记得那有教会,我想去告解。
我现在去买。
是他。
无问题。
今晚我值班啊大佬,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家里金山
我就是喜欢野战!你别再问了好不好?
你傻的吗?不是你要去医院?
顾沅附在他耳朵上:你门没关。
她指指下面。
你有病啊,拿安定当饭食。港岛的夏夜依旧闷热,顾其昭顶着一头汗在楼道跋涉:一群庸医除了开药方没叼用,本埠医不好就去国外
外,外伤科喽。新仔睡意全无,撩一眼他背着的顾沅:跌打扭伤的话先回家休息,明早九点钟去三楼挂号。
顾其昭将车驶入薄扶林道玛丽医院的私人停车位,晚九点,大多医生都已经在家看电视喝啤酒了,值班室有一个打瞌睡的刚毕业新仔,枕着本砖头厚的执照考试教材呼呼打鼾。
虾球一脸大义凌然:三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飞哥知道要打断我腿。
顾其昭把顾沅放到其中一间诊室的床上,他的烟瘾已经忍到了极限,再不抽一支就要像出现戒断反应的瘾君子一样,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
顾其昭紧张的俯下身:你说。
顾沅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还能如常交流,又或许是她太紧张,一旦她静下来,之前的一幕幕都会在她眼前反复上演,所以她借不停说话转移注意力。
我不要坐电梯。
顾沅环在他颈子上的胳膊骤然收紧,顾其昭像被口水呛到:是我忘了,你个胆小鬼连飞机都不敢坐。
个冷战。
他低头,默默的拉上裤链,刚系好皮带,便瞄到远处一个身影:裴家明?
圣玛丽人,那还有好大个坟场,你不怕?
顾其昭吐出口浊气:去打给裴家明,让他老豆把外伤科医师都叫来,就现在。
顾沅想了想: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波?
什么?
皇冠快速的换到另一条道,或者说只能变道,任何一辆皇冠见到无字头牌照的蓝宝坚尼都会变成弱小可怜的童车。
我的阿普唑仑一周前就没了。
拜托,你当我想?不带保镖阿爸会他突然哽住,之后一路两人都不再讲话。
还有鞋。
叼,你个小豆丁懂什么?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顾其昭脸上血色褪尽。
那我最好赶快抛售股票期货,天新博彩的董事长去世一定让恒指暴跌。
顾其昭踢一脚桌腿,对方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