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今日是吉日,咱们上郑家一趟,今日要举行收养的仪式。
今日去祭祀祖先以后,她就是正经八百的郑二小姐,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取回来了!
情浓,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可是我还是想叫你香香,可以吗?申屠啸的声音打断了香奴远飏的神思。
香奴一瞬间有些恍惚,太久没听到自己的名讳,感觉无比的陌生,好像郑情浓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却是香奴。
啸哥哥怎么唤,我都喜欢,叫香香很好,只有你这么唤我。若是叫情浓,那生分了,若是叫浓浓又会激起不堪的回忆,继续叫香香却是很好的。
在他们抵达郑家的时候,郑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领着子孙来迎,他们脸上的笑容不假,不过却可以看出有些落寞,出了妙姐儿这样的事儿,他们终归是面上无光的,可妙姐儿是他们郑家唯一的女儿,又不能真的发落了。
众人有默契,绝口不提妙姐儿,一行人来到了宗祠,领着香奴进去祭祖,申屠啸身为外人,便在外头等着。
在香奴一一和家族成员见礼后,郑家热热闹闹的上了一桌好菜,给大伙儿打打牙祭,气氛登时轻松了起来。
申屠啸陪着郑老太爷、郑家的爷们喝着酒,香奴则和几个婶子嘘寒问暖了一番,在香奴起身走动、透气的时候,小rou丁瑞哥儿觑了个空跑到了她身边,趁着四下无人,拉了拉她的裙子。
浓二姐姐,你可不可以去跟啸哥哥还有祖父、祖母求个情?小家伙双手合十,一双shi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香奴,模样十足讨喜,让香奴忍不住莞尔。
怎么了?香奴自然的弯身,双手搁在膝盖上,身子略略下蹲,想要让视线与小rou丁平齐。
我知道大姐姐对不起二姐姐,可是她哭得好惨,还被关在祠堂罚跪三天了!爹爹阿娘都不给她饭吃!小rou丁说得很认真,好似没饭吃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罚。
瑞儿,大姐姐犯的事挺严重的,一个弄不好,二姐姐和啸哥哥都会受伤的。香奴的声音本就特别柔和,她不愠不火的把实情告诉了小rou丁。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就需要被惩罚,被惩罚过后再改过,你我皆然,大姐姐自是如此。不管是谁,犯错了都要被惩罚,只要那惩罚是合理的,香奴一直坚信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要求申屠啸一定要从严处置,但她不会制止郑家人处置这个小姑娘。
人生太难了,犯了过错的人若是都能因为人情被轻轻放过,那便不会长记性。
会受伤吗?小rou丁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的,会受很严重的伤。香奴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以看出小rou丁平常受到良好的教养,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如果大姐姐真的会让啸哥哥和二姐姐受伤的话,那确实该罚。小rou丁点了点头。
就像平常他顽皮的时候,都会被阿娘用棍子伺候,不过不管他再不乖,阿娘也不会不许他吃饭,瑞哥儿总想着,那大姐姐十之八九是真的犯了大事儿了。
小rou丁很满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获得了解答,他开开心心地回到席面上,乐呵的抓着点心吃。
香奴看着瑞哥儿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她曾经也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的,所以她总是痴缠着母亲说:阿娘,浓儿想要妹妹!浓儿想要妹妹!
可生出来可能是弟弟。那时阿娘笑着摸着她的头。
那弟弟也好呀!小娃儿继续纠缠着那美丽的少妇。
美丽的少妇眉宇间有着轻愁,阿娘啊,身子不好啰,要弟弟妹妹,不如等浓儿长大自个儿生娃娃,要几个你自己决定。
阿娘!
那时香奴还不懂母亲眉宇间的轻愁何来,再长大一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姨娘跟阿姐的关系,她在稍微懂事以后才从多话的奴仆那儿得知,当年她的出生,是父亲强求而来的,母亲并不想再给父亲生孩子了,所以她注定没有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