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停止营业了,最后一批客人也带着他们的玩伴离开了。酒保在吧台清理杯子,她在角落里清理自己。
应该没有人会使用自己了。她找到了一块客人留在这里的手帕,擦了擦身上的污秽。今天又添了伤,药似乎不够了。可她没有存下多少钱,不知道酒吧老板愿不愿意再借给她一点。
有个人在朝她靠近。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皮鞋上,黑色的,亮得能映出她的脸。看起来就很贵。
这样的男人不会找上自己,她舔了舔手上的伤口,不让血珠滚下来。弄脏了这样的一双鞋,她赔不起的。
男人没有离开,而是蹲了下来。她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到了男人的脸。
她应当认识他的,是许一川。
许一川是有名的调教师,她还有主人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了。她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的公调了,他怎么会对她有兴趣呢,他是来嘲弄她的吗?
“我缺一条狗,你愿意吗?”
她听到了他在说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他在对她说话。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却有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您有别的狗吗?”
她坐在许一川的车里,才回魂过来。
她被许一川捡走了,他只是说只要她一只狗,她就心动了。就好像喝多了酒,晕晕乎乎的,身体的反应和思想都剥离开来,喉咙里的伤一点也不影响她说出那个好字。
只有她一只狗,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她不是一只好狗。
她的第一任主人在她之前已经有了六只狗,所以她叫小七。可是她的主人唯独不喜欢她,他只喜欢看她被关禁闭时的恐惧,和深陷情欲无法疏解的无助。
所以她跑出来了。她跑回了酒吧。
她背叛了她的主人,所以她的主人说,谁都可以上她,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没有人再要她了。
酒吧的老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客人心情不好、找不到伴的时候就可以把她拉过来爽一发,而老板只需要在客人做出过大伤害的时候制止一下就可以了。
有多少人用过她,她早就记不清了。
她蜷缩在后座上,还来不及后悔,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思想。她开始发抖,喉咙的疼痛让她无法吞咽,连发出呜咽的声音也很困难。
许一川知道她是怎样的狗吗,她糟糕透了。许一川会再次把她丢出来吗?
“到家了。”车子停下,许一川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没有听到他的话。
直到许一川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才把她拉回现实——她的主人在她面前。
“出来吧。”许一川松开了手,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
是的,她这么脏,主人不愿意摸她的。
她垂着眼睛,迅速地从车上下来,膝行着跟上主人。
进门,她没有敢抬头看房子是什么样的,而是跪在门垫上,等主人的命令。
许一川转过身来面对她。
“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我就不会把你丢掉。”许一川低头看着她,“你是我的狗,你的身心都是我的。”
她亲吻了他的皮鞋。
她会遵守的。她想,只有他还要她。
“我要重新给你一个名字,你想叫什么?”许一川问。
她早就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只记得有人喊过她阿执。大概是她的小名吧。
“阿执,可以吗?”
“可以。”许一川点头,“现在,起来。”
阿执愣了一下,起来的意思是让她站起来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主人的命令站了起来。
许一川给她拿了一双拖鞋。是新的,带着绒。主人叫她换上。
她脱掉了自己的鞋,冰冷的双脚埋进绒布里。柔软,温暖。像她的新家。
如果这里可以成为她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