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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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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站在院前回头,也笑应他:“姚大人怎会在这通宣巷?”

    “我便住在那处,原来这宅子是陈大人的。”姚修往巷尾指了指,两人此刻都穿着常服,又都尚年轻,旁人瞧着倒像是平素关系好的同窗。

    陈元卿沉默片刻,与他道:“姚大人进屋坐坐?”

    “也好。”姚修颔首答,面上丝毫不见拘谨跟陈元卿走进院内。

    先前这院子里遭过贼,如今倒是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姚修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那棵黄梅树,被折的枝头残痕还留在上头。

    如今冬季正是腊梅花开,他感慨了声笑道:“陶娘子倒是极爱这树,当初因我让她折了枝,也不知在背地里骂了我多少回。”

    却见身侧那人披着大氅在走神,同样看着树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陈大人?”

    陈元卿这才回神,面无表情与他道:“外面天寒,姚大人随我进屋坐吧。”

    声明显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进的却是另一间屋子,郑或方将炭火烧好,取了茶具、杯盏及茶叶来,陈元卿令他下去,亲煮了茶递给姚修。

    姚修接过却没喝,怕遭人误会,又忙解释道:“陈大人莫怪,下官只是喝不惯烫饮。”

    这茶水不在滚烫时细品,反等到凉了喝,真有些牛嚼牡丹的意思,但陈元卿与他打过多年交道,知他性情一二:“无妨,你随意。”

    这两人哪有半句话聊,只各持一方枯坐在榻上。

    当日姚修跨马游街,不知收到多少娘子扔过来的香囊,此时过去半载多,媒婆险些将他家门槛踏破,也不曾听过他婚事的消息。

    真巧,他身侧那人也是。京中再如何晚婚,依着他们的年纪也属于该有媒婆主动操心的那类。

    虽陶娘子与自己说过,她跟陈元卿并没什么关系,他也信陶娘子的话,若真是陈元卿的外室,怎会整日愁着银钱。

    不过信归信,恐这在陈元卿处行不通。

    “陈大人今日如何会到这宅子里来?”姚修问道。?

    陈元卿神色沉峻,闻言一怔道:“元旦将至,来换门上春贴纸。”

    这点子事,哪用得着陈国公亲自过问的,姚修笑了笑:“不瞒陈大人您说,近几年这巷子里的春联都是下官写的,除了您这宅子,陶娘子字写得不错。”

    “姚大人倒是与她熟稔。”陈元卿其他倒未再说什么。

    姚修又坐了会儿起身告辞,出门时陈元卿那下人果真已经将春贴纸换好:“三阳始布,四序初开。”

    与陶娘子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不仅如此,姚修扭头又看了眼,总觉得这运笔藏锋间瞧着眼熟。

    他自己少时无人教导,并未专门研习过,都是求了书肆掌柜才能窥探一二。王书、虞书、褚书皆有临摹,因而他的字迹瞧不出派别,颇有些不成体统,当然也成不了大家。

    却怎看着,这陈大人似也同自己一般。

    姚修心觉自己这想法可笑,摇摇头走开了。

    陈元卿人坐在幼金当初的屋子内,她在麦秸巷留下的东西都叫他搬了来,布置得与那处几无差别。

    原来她早有打算,屋主早清楚她不打算续租,她那样财迷,小算盘打得极好,竟舍得将这些家私留给屋主。连刚才姚修半句未提她不见的事,怕也是心知肚明。

    偏就他什么都不清楚,给自己留了张字条便罢,可上面写的话……她倒是心狠。

    郑或将东西都安置妥当才来寻陈元卿,原本这些活计本轮不到他堂堂总管来做,可这屋子都是国公爷亲收拾的,连娘子走时留下的字条还好好地留在案上,他如何再拿乔。

    “爷,贴好了,要回么?”郑或站在门外低声道。

    陈元卿将手中书搁下,拂了拂袖口站起身站在窗前,外面日头正盛,灼得人睁不开眼,他闭了眸子问:“永安可有信了?”

    永安派了人盯着的,若有消息定然会加急传入京师,近来两月,爷已经问了三回,郑或有些为难,只不得不答:“爷,还没有。”

    陈元卿“嗯”了一声,心道她竟沉得住气,又想莫非路上出了岔子,如果她当时要回永安,自己应下便好。

    他不知想了多少回,隐隐有肠子悔青的迹象。

    “回罢。”

    良久后,郑或才听到陈元卿这样说。

    郑或知道国公爷在想什么,爷遇到娘子后,这样怅然若失可不是头一回了,但这次维续的时间未免久了些。

    元日刚过没多久,幼金便打算关了铺子。

    “回去永安,以后再也不来了。”幼金道,陈留县严格意义来说还属于汴京。

    王婆在一旁帮她收拾衣物,其实娘子衣服很少,就那两套轮流着穿,她将衣物摊开,却从中滚落了个荷囊来,上面用金线绣着竹纹,一看便不是妇人用的样式。

    “收起来吧,之前闲着无事给家中父亲缝制的。”幼金扭头瞧见,面上露出丝不自在,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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