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本王——哼,本王当然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王的英明睿智毋庸置疑。
“是听了谁的主意,故意来捉弄本王?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唔,没有人给我出主意呢。”
“……所以,你就是受刺激了?难不成那根魔神柱留下的影响还在。”
“哈哈,也不是。”
说着说着,好像越发显得今天的王不那么英明也不那么睿智了——这怎么能行?!
敏锐地发现男人的表情开始有点不太对,仿佛处于暴风雨来袭的边缘。
他欣赏够了,也就不再装傻。
“王呀。”
在逐渐暗淡下来的日光下,还带疑惑的王忽然发现,眼前的蓝发青年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淡去,虽然还留有些许弧度,但却显得淡漠。
就像此刻他宛如幽潭的眼睛,即使仍然美丽,更让观者想要沉醉。
“我只是一把刀,一柄兵器。”
王挑眉:“本王知道。”
三日月宗近没有解释,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说下去。
他开口,嗓音轻柔之中,掺杂了同等的淡泊:“只要是有形之物,就必然会有破碎、消散的那一刻。我,还有曾经的您,都免不了这个结局。”
“只是……跟人类相比,只是武器的我,要花更长久的时间来等待那一天。在您之前,我的主人都是人类,他们所求的事物纷杂多样,复杂也好,单纯也好,我从不在意。因为,无论是喜爱,还是渴求,还是欲望,都太容易改变了。”
这就是人类。
生命如此短暂,在短暂的时间里,欲求也改变得如此迅速。
只将自己视作武器的刀始终维持着一种看似可以亲近、始终冷漠疏离的态度。
他侍奉着主人,对人类心中会产生的种种欲望早早地了然,更清楚,他人对自己的“欲”,也不过就是那几类。
诞生得纯粹简单,消散时也留不下痕迹。甚至有的时候,又会突然地发生变化,最终只留下唏嘘。
他从来都不去在意,因为没有必要,亦无人能打破时间所划下的禁锢,真正走进他的心。
……哦。
现在,似乎是有一个例外出现了。
倒不是他自己乐意,而是这个例外相当特别。
他对他的欲望打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坦荡之极,又执拗之极。认定了刀是他的东西,就理直气壮地将其收入囊中,再无放开的可能性。
最麻烦的是,这个例外,把任性和自我书写到极点的王啊。
他居然把三日月宗近自己都觉得只是一时的“兴趣”,拖长了这么多,作为人类死后,还能继续长久地和他纠缠。
三日月宗近第一次遇到这种麻烦事儿。
甩不开,摆脱不了,好像还没法拒绝。光是想想,就觉得棘手。
“你……”
现在,任性自我狂妄无理取闹的王听到这里,像是终于有些明白了。
赤眸中掠过了暗光,但出现在男人唇角的,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你如今唯一的主人,可是本王啊。”
“对。”
“本王绝不会变。”
高傲的王不屑改变。
和前面所提的凡人恰恰相反,无论是喜爱,还是渴求,还是发自于心的最原始的欲望——王都不会改变,更不会轻而放弃。
吉尔伽美什,就是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
“就是这个意思,再提醒你一次也好。”他笑了,向前,额头几乎要与蓝发青年相抵。
他们映出异色的瞳孔,倒是离得更近一些。
“像你这样经常冒犯本王,还不知道讨好本王的笨蛋……我绝对不会放过,知道了么?”
王的声音很沉。
但确实是含起了笑意。
“本王的王妃。”
“我对于称呼没有特别的意见,您想怎么叫都可以,喜欢就好。”
“把敬称去了!这时候没让你点评,应声,就行了!”
“唔,好吧。”
王不满地哼了一声,竟然还真的重新来了一次。
“本王的王妃。”
“嗯。”
“你真是个蠢货。”
“咦?”
在将千年前的乌鲁克尽收眼底的阶梯之巅,王的手抚在了蓝发青年的脑后。
“只要我在,你不会有消散的那一天。”
同样的。
只要他一日尚存,就只能永久存放在王的宝库中。
永远,守在王的身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