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随舟将女人放在临时搭建的秋千上，秋千凳子专门放了个软垫，一双小脚连地都踩不上，坐在上面晃来晃去。
倒地那瞬张霖只觉得腹腔都快裂开，反应不及枪口便已对准他，“啪啪啪”数十枪，顿时鲜血迸溅，断气时还死不瞑目。
已经猛地发作，一脚踢向他的胳膊，子弹“砰”的一声抬头朝着男人的方向射去。
“阿恒，你要做什么？”
萧恒淡淡说道，解开镣铐后将老人扶了起来，转头看向傻愣在地上的宋然：“半刻钟司令部的士兵便会从城防处回来，你带大帅去长安街，赵坤和齐震在那接应。”
老人叹息了一声，就算如此，阿恒还是来了青州。他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通道：“让齐震和他一起去吧。”
“阿恒，你带我来后花园做什么？”
霍随舟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目光灼灼，他说这块地可以种下三十株，还能不断往外延展，种一百株都不成问题，到时候桃花满园。
男人说完揉了揉她的脑袋，转头种树，别看他穿得人模人样，做起这种活来毫不含糊，拿起一旁的铲子就开始挖土，挖至膝盖深浅的坑后就将树苗放进坑里，明显是做足了功夫。
绕进那竹篱围绕的后花园，傅年才发现满园枯败的玫瑰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了精光，肥沃厚土上放着把铲子，几棵树苗和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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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哥小心！”
“阿恒什么时候发现的？”萧云龙双眼微眯，看他似乎对自己的计划毫不惊讶，也没多过问半句。
泥土极为湿润，傅年沿着他踩过的痕迹一步一步，跟小兔子似的跳到泥土中央，霍随舟洗了手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拿了只笔握在女人的手上。
“年年？”
“他在生气。”萧云龙缓缓道。气他和霍随舟合作，气自己给了霍随舟机会。
“阿恒我来帮你。”傅年看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从秋千上下来。
“听过一个故事吗？”霍随舟抓住两侧的藤蔓，弯腰俯身时女人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男性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傅年没吃过，低头看了眼手里黑色的长块，抬头正想问男人，就看到他一声西装极其狼狈，裤脚皮鞋上全是篱笆，可他浑然不觉，低头浇水埋坑，嘴角的笑在阳光下极其耀眼。
“要写什么？”
傅年跟着他手里的动作一笔一画，突然想起自己还不会写他的名字，于是学得格外认真，还在认真记笔画呢，殊不知那块纸板上写的是随舟&傅年。
“去将她接回来！”
“别动。”男人洗完手后将她抱了回去，用纸擦掉她绣鞋边上的污垢，抬眸眼底含笑，“待会有你忙的时候。”
宋然顿时脚一软瘫倒在地，他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哪见过这等场面，子弹刮过脸侧那瞬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他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张霖兜里掏着什么，然后拿着串钥匙走向他的舅舅。
“我们
身后微沉的呼唤一声接一声，可直到那抹高大身影消失在长巷中都未曾回头。
二十七天，阿恒没有骗你，我来接你了！
他说桃树生命力旺盛，一旦种下便会每年开花结果，世世不灭。
“嗯？”傅年转脸看着他，琉璃般的眸子晶莹剔透。
嗯，这是什么零食？真好吃。
“嗯？”
“秘密，到了就知道了。”
萧恒没回头，从背后看去，他似乎在扯着脸上的什么东西，戎装一脱，反过来穿，动作尽是干净利落，手上的那圈红线疙瘩解了大半，松松套在手腕。
萧恒猝然骗过脑袋，子弹打中监狱横梁，震得潮湿阴暗之地轰隆作响，男人回手一拳，将枪夺在手里后一脚踹开张霖。
“若是男女在成婚前种下桃树，便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我们的名字。”霍随舟蹲在她旁边，脸贴着脸。
于是小女人便坐在秋千上看男人种树，藤蔓挂着的纸篓里还装了零嘴，什么奶糖，瓜子，饼干……全是她喜欢的，咬上去嘎嘣一声，苦涩微甜的口感在嘴里化开。
“舅舅，恒哥怎么了？”
于是小女人乖乖任霍随舟抱在怀里，一双软底缎面绣鞋在空中摆上摆下，时而甩上一坨泥巴到男人肩膀上，顿时惊得不敢再动。
宋然动作迟缓，好半天才爬了起来，眼看着男人往外走：“恒哥...你去哪....”
“回辽州的时候，大帅不可能只身来青州，更不可能一封电报就让师团送死。”
男人低头盯着手上若隐若现的红绳，眼底的灼热在这昏沉沉的幽巷中浓得化不开，
“种树。”
傅年抬头小心觑了眼男人，发现他眉眼温和，明媚骄阳照进他眼底，出来时竟晃得人莫名心痒。
女人心里划过一抹异样，便看到男人转过了头：“过来，沿着我踩过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