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工资多少？奖金怎么算？李书骏平时的业绩如何？”冯彬单刀直入，经理的脑门上瞬间布满了小水滴。
“不常来。”艾公子搭了句讪，顺便打量了对方几眼。对面也是个一脸贵气的公子哥儿，和人挤一桌看着比他还拘谨，手都不敢往桌上摆，只拿八个修长的手指头扒拉在桌沿。
“牛排来一点儿？”
对面这位果然身份与众不同，来得最晚，上菜最快，还没说两句话，他点的菜就已经上来了。这下轮到艾公子脸上挂不住，撇头不想说话。
“还行。”对面的贵公子特别上道，第一口鱼肉直接用叉子递了过来，“尝尝。若是不好吃，现在换还来得及。”
“这些场子今天什么毛病。”
“那还得约谈南都的老板。”
“三文鱼做起来最快。给这位先生也先来一份三文鱼吧，牛排应该还要等很久。”
原本就是因为有那些交易才上了清单，想让他们乖乖配合自然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出来的。然而艾大组长的人脉关系冯彬并不清楚。冯彬只是一个单纯很有办案经验的刑侦探员而已。
“嗯。”
“好嘞！彬哥慢走！下回请你喝酒！”
艾晓昉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西餐厅，南都也算是他这些公子哥儿混惯了的地方，虽然家教不允许他去上面几层消费，底下这些高消费场所还是配得起他的身份的。
“难怪！我运气真好哈哈。一会儿还赶着回去上班呢！”
冯彬知道艾公子平日的消费层次，此刻肯定是想请他在南都找家一顿几百块的高级料理作午饭，“我先带着资料回去，一会儿各种报告都出来了，你吃了午饭赶回来我差不多就整理完了。”
艾公子面色疏忽转晴，一下子热络起来，“三文鱼好吃么？我一次都没点过。”
“这儿的牛排不错，意大利面很难吃。”
“这一看就是个卖屁股的。倒是没想到会是南都的人。”
经理对两人又诚恳道歉了一通这才小心翼翼退了出去。艾晓昉觉出异样，仔细一瞅，对面那人正出声呼应，可见经理的点头哈腰全是冲着他在做。
“G家那不过是个经理，管考勤和洒扫的。连酒水进出的权利都没有。”
“今天生意可真好呀。”艾公子正等得烦闷，只见经理又带进来一人，原来VIP也要客满了。
“你经常来这儿吃饭？”
才一口鱼肉的功夫，服务生已经送了新的刀叉进来，摆齐刀叉，第二份三文鱼也端上来了。
“经理，还有别的座位吗？”
“工资五千，奖金不一定，生意好，他们的奖金点数也会提高，拿的就多。小李是个很勤快的孩子，家里好像挺缺钱的，平时表现很好的。”
这儿是做一休一？”
经理点头哈腰把警察叔叔送下楼。
“这三文鱼好吃是好吃，分量也太少了。你要觉得牛排可以，我给你也点一份儿吧。
艾公子赶忙放嘴里尝，“好吃！不用换。”
午餐时间，西餐厅里座无虚席。艾公子掏出VIP卡，经理立马迎出来，给他带到了隔壁靠窗小间里。
“我说呢，平时一个个油嘴滑舌没一句真话的，今天怎么全都老实了。”
“我点了三文鱼。”
“坐吧。”艾公子如今到底是人民公仆了，对面也是办了VIP的，想想自己好歹早来五分钟，不用这么站着讨座，心理平衡不少。
“我不说，我就说我这边问出要紧线索先回来了，你还有几家要走访，你可以慢慢来。”冯彬对艾公子一直很照顾，艾公子也从不跟他这儿耍大少爷威风。
“我让工商那边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艾晓昉和冯彬是警校同学，冯彬比他大两级，因为警校风气问题，校领导特别选了老实巴交的冯彬做艾公子的室友，这回艾公子提任重案组组长，第一个就是把冯彬调到自己组里。
“咱们先把手头的资料分析完，确定死因和行凶动机才行，否则淌进浑水里也摸不着想要的东西。”虽然获得了积极配合，但也已经半天耗了过去，“我饿得不行，咱们先吃点儿东西吧。”
“没事儿，他们不知道我们这儿顺风顺水，回去早了人家还奇怪呢。”
“你和这儿的经理认识？”
“是。”
对面的斯文青年眼神犹豫了几下，“好吧。”
“不是G家吗？”
晓昉同志鱼肉堪堪吃完，点的牛排也上来了。
冯彬点点头，收了笔，“好的，如果你想起什么细节随时与我们联系，这是电话。”
“这……抱歉，您没有提早跟我说一声，今儿个店里有线上特价，所以人多。”
那人笑笑不再说话，认真吃起来，艾公子点点头，也礼貌地吃起来。
来人站在对面，客气地询问：“我能坐这里吗？”艾公子假装看风景，要不是当了公务员，他早扭头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