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
那天之后,程沐雨足足请了三天病假才重新回到学校。望着桌上迟未归还给学姊的文集,她心一横,拿起来便往高三教室走去。
她剪去了长发,略带病容却更显清丽。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绝计不想踏进那长廊一步。但,逃避不是她的作风况且犯错的并不是自己。
下课时间,走廊上尽是三三两两凑近聊天嘻闹的高三学生,她微低着头不自觉想快步走过。
「哗!是我们漂亮的高一学妹!」张侑军不怀好意的声音由她右前方转角处响起,还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程沐雨微一皱眉,正打算对那话语充耳不闻,加快脚步离去时,那人却大喇喇地挡住她的去路。「见到学长也不打声招呼,这么急着走呀?」张侑军无赖地说。
程沐雨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当她往左或右挪一步,张侑军便随之跨出一步阻挡了去路,他正想往前靠近她时,她防备地往后退一大步,却不期然撞上后方的人,她回头正想道歉,却在与那人四目相对时,狠狠倒抽一口气,不住堂皇惊慌。
是他。终究,没有侥幸。阎郁匡依旧一身毫无褶痕的白衬衫,凸显著贵胄气息;虽被她撞了一下,他却文风不动,只是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表情令人猜不透。
程沐雨的表情不由得由震惊转为愤怒,不甘示弱地回睨着他。两人便如此僵持对恃着,终究谁也没先开口,微妙氛围笼罩。
「剪了头发。」阎郁匡云淡风轻地开口了,并不是问句,却落下一句意味不明,像彼此互相熟悉的话。
张侑军见状,意会了什么,便语带暧昧地对她说:「哦学妹是来找我们阎学长的吗。」他嗓门引起了走廊上许多侧目。
程沐雨心一凛,冷着脸想由阎郁匡身侧往回走。
「别急着走嘛!妳那好朋友那罗云诚最近不是过得挺不错吗?起码跟阎学长说声谢谢呀。」张侑军依旧在她身后大声调笑着。
程沐雨闻言不禁顿了下脚步难道这几天的风平浪静是因为他?不,即使是如此也不该感激的,想来他不过是忌惮她揭穿他真面目。思及此,不禁又浮现那天发生的一切那令她羞耻并且深恶痛绝的一切!
「如妳所愿。」阎郁匡微弯起嘴角,嘲讽地解答她眼中的疑问。
「表里不一的伪善者。」她停下脚步,转而迎视他目光,一字一句无惧地吐出。
阎郁匡目光紧紧锁定她比印象中更漂亮的脸旦,然后对着她高深莫测地微笑,「彼此彼此。」
「担当不起。」她不留情地反讽,但可恶至极的是,他那笑容竟让她心跳不自然搏动明明知道他是如何卑劣。
「这算是过河拆桥吗,利用完就翻脸,嗯?」阎郁匡弯下身倏地凑近她耳际低语。「别忘了妳的好朋友还等妳保护。」
「卑鄙。」程沐雨蹙起秀眉怒道,几乎忽略了周遭漫天四起的耳语。「你更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拆穿你的假面具!」
「假面具?」阎郁匡扯了下嘴角,在她耳边说:「那在妳正经八百的外表下,高chao了的样子又算是什么?」
「下流!」不等他说完更难听的用辞,程沐雨羞愤至极地,突然间的一阵晕眩,让她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幸好被人及时扶抱住。
「别碰我。」她虚弱地吐出话语后,眼前一黑便昏厥在那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