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语气明显不太高兴。
我注意到了,于是说,“你先回去,回去我再看。”
正准备牵起他的耳朵进小树林教育教育,底下轰地一声火苗窜了起来,几丈高。
“比如说曲颐殊?”
“来不及了。”
“隐生,”尹辗说,“你要的东西好像不在里面。”
“就算法律的制定者也不可以?”
我捂脸,牵住尹辗的马的缰绳,“大人,你别动气,我跟他好好谈谈。”
“大人,大人。”严庭艾气喘吁吁地从那边跑过来,“不管你们在做什么,能不能再等等。”
我告诉他我要拿回一个酒壶,当然不在里面。可是他不让我进去,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拿回我真正要的东西。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说,“与其费脑筋想一个合理的借口出来,不如这样来得快些。你知道从申请到审批再到搜查令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跳掉中间某些环节以及我这一环,也还是需要时间,总得走些程序,让它合乎法律。”
“但总有些空子可以钻的。”他说。
“我让你关着她的那段时间,可还顺利?”
“就是,想知道隔那么远能不能让他们一瞬间全部停止动作,肯定很好玩……”
“制定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一个人的权利大到某种境界,他就可以完善法律,修改法律,但他其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权利大过他,就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利。”
“等什么?”
“那就想办法让她怕你。”
尤庄的下人陆陆续续跑出来,叫着着火了!着火了!
尹辗的暗史举着炭棒,得到行动的指令后,分成两波一左一右分别从两侧以圆弧路径接近庄子。在他们行进的途中,火炭擦过树桩,竟接二连三地燃烧起来。
我看着他,“为什么?”
说完他策马走在了前边。
“所以你身边的女人为什么喜欢你你不知道。”
手举火把的暗史已经到了山下。
我怀疑地看向他。
“好像也并没有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我看着山脚下将尤庄团团围住的暗史团,“不然你也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我慢慢说,“我现在想让他们停下来,有办法吗?”
严庭艾停住,猛地扭头去看那边。
我们都静静地,连马也定住了,像在观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我头皮一紧,烧完我也完了。
“我还以为你不用遵守法律呢……”我咕哝道。
尹辗又问了一遍,“等什么?”
我咽了一口唾沫,“预感不太好。”
“覃公子,”严庭艾看向我,“你不该问,你怎么来了吗?”
“先前的那顿鞭子是你给的。”
他还是什么都知道。
“你总是这样,”他道,“讨别人喜欢。”
“她不怕我。”
我愣了一下,是这样吗?
“她比我更像个男人。”
他道,“是简单粗暴了一些,但省事。”
尹辗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悦。
“你真的不知道?”
他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来。
严庭艾一直没有转过头来,我以为他是被从没见过的壮观火势震慑住了。
“你的马不听话怎么办?鞭子,烙铁,不管用什么,知道痛就好。”
“等……等我念完这首诗,我刚写的,覃公子你帮我看看,关关雎鸠……”说着真的背起来。
“我以为我们会拿着搜查令和逮捕令,顶多加上抄家的封条,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隐生。”
“我知道。”我说,“但我比较喜欢给糖吃。”
“嗯……但是为什么?”
他笑笑,“骗你的。不过理由呢?”
“哎呀我写完了,专程跑来告诉你……”
我们一行人并排骑着马站在山顶上,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尤庄的宅子。
“但是藏好了,别让她们看出来,不然会很难堪。”
我撇嘴,“哪有。”
我转向尹辗,“我还以为你会用更……温和的方法。”
他看着我。
“看出来什么?”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省事就好像往我的心尖上捅了一刀。
之前听父亲说过,这叫分散权利,均衡势力,统治者的一贯手法。
但他转回头来时,不安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惶恐。
“而且修改总不是一个人的事,”他继续说道,“只要你把手伸向法典,总有一大堆人在你耳边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竟然听出了别的东西。
我有点不在状况,“……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