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扫过去,确实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行李。
除了衣物外便是用来果腹的食物,还有一些安胎的药物、几张数额不小的银票。
女子手指拨了拨,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做工Jing细的荷包上。
绣线上的图案纹样有些许模糊,上头的穗子也有些泛旧,一看就知道是时常拿出来把玩观摩的。
拆开封口,里头放着的竟然是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白色,握在手里触感温润,没有一丝杂质,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是极好的水头。
玉佩的背面描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睡莲,正面则是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宛字。
女子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手指颤抖,眼神游离,啪地一声玉佩就滚落到了桌面上。
她喘了几口气,脑中混沌一片,多年前的记忆如纷飞的柳絮一般,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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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雨夜。
屋外大雨倾盆,屋内烛火幽微。连日的东躲西藏早就将人的神经压迫绷紧。
她不知道前路如何,但身为萧家的女儿,身上却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即便是舍去自己的这条命,她也要前往西南边境,她要亲眼去看看父兄丧身的沙场,她要去谋求一个真相,给萧家换一个磊落。
但是,她却舍不下自己才出生没多久的女儿。
稚子何辜!
萧芙想了许久,终于在那个雨夜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将孩子交给了一位冯姓货郎,并将信物一同放在了稚子身上。
说她无耻也好、自私也罢,她的的确确是利用了货郎对她的感情。
萧家嫡长女在未嫁进皇家之前,就是京都有名的美人,说亲者踏破了萧家的门槛、掷千金为博她一笑者无数。
她本就是长于京都富贵地的一朵牡丹,见多了男人,对男人的爱慕一眼便能望透。
她只不过是施舍了冯货郎些许温柔,向他展示高门贵女的风姿,便让冯货郎对她倾心不已。
将孩子托付给他之后,萧芙就走上了前往西南边境的路。
若她能够活着回来,她一定会去找冯货郎,将自己的孩子要回来。
可等她来到冯货郎曾经告诉她的城镇,将整个城池翻遍了天都没能找到冯货郎及她女儿的身影。
毕竟十八九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冯货郎早就搬了家也说不准。
可没想到、没想到在今日竟然还能让她瞧见这枚玉佩......
是这几个人不小心捡到的,还是......
萧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桌上的玉佩重新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无论如何,至少对于她来说算是个了不得的线索。
少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
帐外的小兵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她微红的眼眶,心中纳罕极了: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招惹了少将军不快?要知道,他们少将军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就算挨了重伤也没喊过疼掉过泪!
今日带回来的那个孕妇在哪个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