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都没有再见到后街的易火,但是他乘公车的习惯已经改不掉了。
也没有见过那个风度翩翩的易莘淼。
不过听项乐说,他又发了一篇文章。按照那本期刊的审核时间推算,他投稿的日期,最远也就是他成为易火的时候。
陈南并没有时间想太多,他的结果始终没到预测的方向,他睡不着觉,开始用安眠药助眠。
他还没从安眠药的影响里醒来,非自然睡眠的效果并不好,早晨醒来的那段时间往往会头晕脑胀,像是处在一种介质里难以抽身。
就在第五十一个这样的早晨里,易莘淼回来了,不对,他那个神情,是易火回来了。
易火坐在那慢斯条理地吃一碗抄手,是陈南常吃的红油抄手。
陈南踏进他常吃的早餐店第一眼就看到了易火,因为易火冲他打招呼,示意对面的位子是留给他的。
陈南挺难想象,他居然安稳踏着步子走过去,他觉得这是很久以来,他第一次踏在实心的地板上。
我忍不住打探了你的喜好,抱歉啊。像是随意打招呼的那种语气,眼神坦荡得要命。
陈南这才发现易火的眼瞳其实很浅,更像混血,眼睫又长又翘,睫毛的颜色也很浅,盯着人瞧的时候忍不住想,世间再也没有比他的眼睛更纯净的风景。他眨眼的时候长睫像扫到了陈南的唇,因为他觉得口有些干。原来成浩的形容是那么贴切。
他完全拒绝不了他。
最近没睡好吗?易火递给他醋,指节分明。
陈南想起来几个月前跟他的那次握手,也讶于他居然一眼瞧出他勉力支撑的Jing神。
不管怎么说还是少吃安眠药,会失去药效的,我知道你专业是学化学的,你肯定知道,长期来看不管什么药都有阈值,始终有不起作用的时候。易火像是在劝他,可他又怎么了解得那样清楚。
陈南还没想好怎么找借口,他不想让自己这样就被看穿,就见易火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要不要试试跟我睡一晚,万一我能助眠呢。
也许是辣椒的作用让易火过肺的温度略高,总之易火轻微的鼻息像缠在陈南脸上,又撩又麻。
别急着拒绝我嘛,为什么不呢陈南。易火手背在蹭他,像猫的舌头在舔。
后来陈南问他,怎么就能那么确定,当时他一定会应下。易火从他身下抬起头来:因为你当时的眼神在扒我的衣服,你一定幻想着我高chao了。
可你为什么找我?陈南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忍住把他的头向下按的欲望。
因为你爽到了,可我还没有。易火用那样一双眼睛看他,然后俯身囫囵着吻住他:陈南,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