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未蒙面的遠親終於到她家來寄宿了。
是遠親,勉強說起來的話算是表弟。
表弟比起她的弟弟還要小一歲,今年只有十二歲,聽說剛剛國小畢業。
身高和她差不多,表情卻看起來怯生生地,很內向地站在門口,像條小狗似的不得到指令都不會走進來。
片桐十重打開的門,其實是有點想要在看到這個長相可愛的男孩的時刻就立刻把門關上的,但是不能這麼做,這麼做了的話會被罵的很慘。
打開門,往裡走,示意這個男孩子也走進來。
她只能在往裡走的時候暗暗地說他的父母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居然把一個小孩子丟給遠親,然後自己去美國了。
她坐到沙發上面,自己做自己的事。
在家的時候她穿的比較少,雖然在外面的時候穿的也不多,但是在家的時候更不在意這些,其實褲子本來就很短了,現在被撩到上面再捲起一截,幾乎露出大腿根也不在意。
她的身高在女生裡面不算矮的,所以可以在一條腿盤起來的時候,另一隻腳還能點著地面。
今天的光很好,將她的皮膚照的反光。
話又說回來了,夏天幾乎都是這樣的天氣,亮到刺眼了。
家裡的人都出去了,弟弟今天也有事要回學校,只剩下她和這個男孩子。
她很不想把他放進來,也很不想和他說話。
但是片桐十重是一個很難忍耐的人,她沒有辦法保持長時間的冷淡,沒有辦法做到像別人一樣十天半個月不說話。
「你要睡在哪個房間里?」,純粹禮貌性地問一問,家裡也就只有一個多餘的客房。
對方看起來比她還要不自在,還要害羞,「我,我不知道。」
感覺好可憐,就像是被她欺負了一樣。
「那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問題總不能回答不知道了吧。
「奏太。」,他不自在,所以一直把手撐在雙腿上,坐的端正挺直,雙腿也併攏著。
他的聲音好輕,她只能一直湊過去,和他坐在一起。
片桐十重的臉頰幾乎都要蹭到他的臉頰上了,不得不說年紀越小皮膚越好,沒有一點毛孔,還感覺軟綿綿的。
之前欺負她的孩子過於強勢,讓她沒有心情去觀察這些細節的東西。
碰到一個好欺負的,她就直接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還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拉著年糕一樣扯著他的臉頰,「好軟,好好玩。」
他流露出一點被欺負的痛苦表情,被扯著的一邊臉頰的眼角都泛出了點點水光,「不、請不要這樣。」
奏太本來就說話不是很流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光是和她溝通交流不流利,總而言之,現在被她這樣扯著臉頰,說話就更模糊了。
片桐十重稍微有點享受欺負小孩子的樂趣了,想到公園裡有時候年紀稍大一些的孩子會拎著年紀小的孩子的衣領,果然以大欺小很快樂。
要是換做是女孩子,她一定不捨得這樣下手欺負。
突然覺得,家裡來了個遠親的孩子也不錯。
家裡的弟弟又欺負不了,欺負手邊的這個孩子也不錯。
「卡擦。」,是門鎖轉開的聲音。
片桐十重還在心裡判斷是父母還是弟弟回來了。
她很快就鬆開了掐著奏太臉頰的手,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弟弟走進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奏太一眼,奏太臉頰上還有個紅印子,他猜想是笨蛋姐姐下的手。
也就只有她會做這種幼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