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想。”
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的勇气，斯捷潘爬起来，也紧随其后地向射来激光的方向赶去，不过这个“紧随其后”显然对于她的速度而言还是太慢了。
“和我来这边，那一桌的东西简直没法吃。”
她没有再理会那人的话，转过头对身旁的斯捷潘道：
瓦勒莉站起身，周遭的军官都围了上来，夸耀着她方才的行径。她却转头看向了斯捷潘。
她大笑起来，语气轻蔑，“他们活着的时候都输给了我，死了又怎么可能战胜我。”
她笑眯眯的：
斯捷潘赶到时，瓦勒莉已经擒住了偷袭的人，她跨坐在那人背脊上，双手扳住他的头颅，用力一扭，迅速而简洁地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你说我像是把你当做姑娘来对待，先不说这是多么落后的思想残余，况且我见过的姑娘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胆怯、需要呵护的。”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女人怜惜。”
“这算哪门子补偿！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她，她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我不太喜欢。”他诚实地道。
“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都是大情种。”
“你刚才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能？”
喧闹嘈杂的环境加上粗鲁陌生的人群，让斯捷潘不免有些不适。此时听到瓦勒莉的这句话，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为什么不？”
她拔出别在大腿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朝着对面射击，纵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朝那处追去。
“男人？”
“怎么样？你能接受吗？”
“我也不喜欢。”她这样说着，却面无难色地连连咽下了好几块，全然看不出她的半点“不喜欢”。
瓦勒莉张扬的笑容只来得及露出一半，就倏地沉了下去，她不由分说地朝斯捷潘扑了过来，压着他倒在松软厚实的地毯上。瓦勒莉丰满的曲线紧紧贴覆着斯捷潘，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包括杀人？”
“毕竟那是一个人。”
“姑娘？”
“扑倒我的时候……还有杀人的时候。”
斯捷潘把叉子搭在瓷碟上，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他第一次主动发起了和她的对话：
“你要吃东西吗？”
倚着浴缸的她偏头朝他笑，伸出一只沾满泡沫的手，把那白色的、蓬松的一团搽在他脸上，教原本就带着稚气的斯捷潘显得更为幼态。
她裹着泡沫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斯捷潘从脖颈到耳尖，都泛起
“这些都是我被培训过的内容，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不用思考，肉体会先于我做出决定。”
瓦勒莉行动时简直与平常是两个人，行动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神情更是严肃沉静。
一道刺眼的激光忽然破空而来，直直打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水晶烛台噼里啪啦地碎裂一地，开得正盛的玫瑰散落凋零。
瓦勒莉望向说话的那个人，笑着反驳：“前几次她可一分钱都没肯付，这次算是进步了。”
“——事情就是这样，她被妻子拉去看演出了，说今晚来不了了，这场费用通通记在她身上，算是对我们的补偿。”
他费力地挣扎着，却被她抓住手腕，或许是长期训练的缘故，瓦勒莉的力气异常地大。
“我不胆怯，也不需要你呵护。”斯捷潘立刻反驳，“我是个男人。”
“比如说，鬼。”
半空中悬浮着的无数水晶烛台令人眼花缭乱，大厅里点缀着过多过艳的玫瑰，花香馥郁得教人心生厌烦。瓦勒莉引着斯捷潘走到较为僻静的一处坐下，为他在一旁的长桌上挑选了几样餐点，盛在碟子里递给他。
“怎么摊上这种上司，对伴侣花钱如流水，对自己和身边其他人都一毛不拔。”
“我？”
“……你不会害怕吗？或者，愧疚？”
“鬼？”
“人又怎么样。”细腻的泡沫在她的手中变幻着形态，“Душа，我参加过的战争恐怕比你年龄的数字还要多，你猜，我杀过多少个人？”
他努力把哽在嗓子里的那一块咽下去，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一种挑战。
“你说什么时候。”
“这些味道也不怎么样。原谅他们的品味吧，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的确什么也没想。”
“我总觉得你好像把我当做一个姑娘来对待。”
一位军官重重地拍了一下瓦勒莉的肩膀，笑道：
“害怕什么？”瓦勒莉的眼眸清澈而明亮。
“你很在乎我杀不杀人？”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想？”
碟子里的餐点形状小巧，斯捷潘叉起一块吃掉，调味属实太丰富了些，惹得他皱起眉来。
场宴会，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