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找了季静,季静又找了另一个学长,辗转几次终于找到了这位能做证的葛老师的联系方式。
喂。
李思一阵沉默之后捂着听筒对李稳说,不行,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给我吧,我来说。赵思贺想着总是她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回想那天的事太难受,赵思贺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白青丹接了电话:我来说吧。
白青丹把手机接过和那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挂了电话赵思贺有点紧张,握着热水杯的手指还是冰凉,她问:怎么样?
葛老师说他正在出差,说等明天回来了联系我。
等赵思贺不在的时候,白青丹悄悄对其他人说:那边应该挺忙的,这个葛老师都没有听我说完。
王佳辰说:应该是托词吧?然后明天就不会接电话了。
其他人也是跟着心里一沉。
你是不是见过什么社会黑暗面啊?佳辰。范月问。
唉,你不懂,万事要做最坏的打算。王佳辰用看尽世态炎凉的语气说。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范月和王佳辰的话,让气氛变自然了一些,等赵思贺回来才不至于露馅。
第二天等了又等,也不见葛老师再联系他们之中的谁,主动打电话过去还无人接听。
终于来了个电话,赵思贺顾不上紧张难受之类的情绪,赶紧去接起来,竟然是几乎未露面的辅导员。
她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赵思贺,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之后才是目的,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学校也不会追究她的事,没说她自己不检点已经是口下留情,还是一如既往教育者目无下尘的傲慢。
他们不知道所有亲朋好友费尽心思的安慰保护会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功亏一篑,也不关心,不过是小事罢了,出了事感叹一句现在人抗压能力不行。
赵思贺放下电话,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开始选择忍气吞声会比较好。
白青丹一遍一遍给赵思贺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他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学校?家里?警察?每个人都好像很累,他们成了麻烦。
李稳通过沈方文妈知道了葛老师大概的时间安排,挑了个比较空闲的时候联系了对方,正打算告诉白青丹,结果对方一接电话就是要哭出来的声音。
怎么了?
稳哥,思贺不见了。
你在哪儿?李稳拿了外套准备过去,一边让白青丹联系其他人先在学校找一找,你报警了吗?
没有,我怕人家嫌烦。
嫌烦也得来,我先给学校保卫科打电话,他们就是嫌事不够大。
阿五蹲在一旁想把李稳的拖鞋放进柜子里,李稳先拿了自己放了进去:对不起,这几天有点忙,等下让李思过来陪你,我晚上就回来。
不用啦。阿五说。
他扭捏着还想说什么,李稳着急出门暂时也没时间猜小孩的心思。
阿五这小孩越来越粘人,他指指自己的额头,李稳想起昨天他送李思下楼一回头发现阿五趴在窗户上,那时他刚亲了李思的额头。
李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我可不想亲男孩子。
然后当天回来的李稳就看见李思给阿五扎了两个小辫子,还涂了口红,他噘着小嘴像只章鱼似的冲李稳蠕动着嘴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等白青丹发动人去找,赵思贺就回来了,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一场,但她情绪并不低落,说:我才不会撤案,他这种人怎么配做老师?
你吓死我了。白青丹看她安全回来了,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坐在了花坛边上。
否极泰来,赵思贺终于要从这件事里完全脱身了,葛老师真的联系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和警方联系了,还说了些安慰赵思贺的话。
你们在外求学不容易,好学是好事,要是老师都这样对待学生,往后还有什么脸面说教书育人。这位葛老师一句教育人的话都没说,反而像个长辈一样安慰了这个女孩子。
谢谢你了,葛老师。除了父母,这是第一个没有说她小题大做,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安慰她的师长,赵思贺反倒语塞。
葛老师并不是本校的老师,那天他临时有约才来的,因为手机没电而和对方错开了,一进门正看见了那一幕。
葛老师原本只是觉得对方对待工作未免太不庄重了,没想到做的这种肮脏事。
对方被带走调查,应该是不能回来工作了,学校又恢复一片安宁,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