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会用香料熏过的衣服盖住她。他们也曾骑着它偷偷溜出城,在遍地鲜花的山野间做爱。
赫墨拉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她翻身上马。
银白色的身影划开雨幕。
乌斯诺夫的住处灯火通明,切茜娅摘下白色斗篷,露出面容,举着火把四处叫喊的侍从纷纷让行,她隐约听到了几声抓刺客,心下不由一松。然而等她看到他,她的心脏却又猛地一缩,几乎疼到她无法呼吸。
他满身鲜血,左半边脸被匕首自上而下地划开一道极深的伤口,眼眶处不断地涌出鲜血。
她看到漆黑眸底令人窒息的空洞。
索斯亚单膝跪在宴会厅的中央,他手上抓着满脸惊恐的乌斯诺夫,匕首压着他的脖颈。他的旁边还有两具尸体,宴会厅里受伤的贵族惊慌地尖叫,侍卫无法稍稍向前。
他抬起头看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下脸。
紧接着,他干脆地割断乌斯诺夫的脖子,冲上前抓住了她,匕首插入她的胸口。他应该很清楚哪里是心脏,然而刀尖在碰到她时犹豫了下,刺入时向下偏移了几分。
她艰难地抓住他的手腕。
逃快、快逃对不起。
06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把那灰发婊子的妹妹和妈妈都抓起来拜托,那支骑兵队才几个人?我们会怕他们?别忘了,他们的执政官可都死在了我们的人手上!
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索斯亚想睁开眼睛,左眼却一阵刺痛。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左边蒙着纱布的空洞无物的眼眶。他手指停顿了下,又动作缓慢地摸了下脸上和嘴角被针线缝合好的伤口。
他这副模样怎么见她?
可是,拉夫斯,他们还有一个执政官你忘了吗?乌伦盖亚的军队很快到了,再不逃我们都会死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索斯亚费力地睁开右眼,眼前模糊了片刻,他尝试活动四肢,却不得不因疼痛而放弃。
不不不,你根本不懂!等我坐上元老院里的那把椅子,当我们的人再次披上铠甲,他们攻不下这座城的诸神!说话的男人推开房门,一眼看到他惊叫了一声,而后神色激动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挤了几滴眼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诸神在上,你是我们的英雄!
她索斯亚转头看向他,她怎么样了?
他听着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有些茫然。
这他怎么再跟她说话?
拉夫斯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索斯亚又问了一遍,他记得他倒下前看到的画面是一群围堵过来的士兵,而他现在躺在一张铺着牧草的木板床上。
他记得拉夫斯,拉夫斯是个苏尔塔人,在苏尔塔被征服以前是个雕刻师。他被俘虏他的士兵卖给了一个平民,因为不甘为奴,他偷偷鼓动其他人跟他一起反抗,格罗城中奴隶的叛乱一半跟他有关。
拉夫斯以前也有接触过索斯亚。
索斯亚不是没想过这条路,但他很清楚这种反抗绝无成功的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也许奴隶们能够暂时占领一座城池,但当那支由乌伦盖亚和莫丽娅指挥的势不可挡的军队兵临城下,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再说了,叛乱的范围一旦扩大,切茜娅作为乌伦盖亚的侄女、莫丽娅的妹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没有和拉夫斯他们过多联系,只是他利用他们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据拉夫斯所说,他昏迷了七天。
索斯亚有心跟他打听消息,但他激动地跑出去通知其他人他醒来的消息。
紧接着很多人排队来看他,一面祝贺他的苏醒,一面谴责奴隶主的残忍,每个人都激动地问他是哪只手杀了乌斯诺夫。
索斯亚心力憔悴地从他们乱糟糟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相关消息。
苏尔塔人认为刺杀了乌斯诺夫的他是个英雄,同时也是这些人救下了他。他们对他为了复仇、为了自由而忍辱负重的故事深信不疑。
另一方面,乌斯诺夫的人也相信了这个故事。
索斯亚猜测这背后应该有切茜娅他们家族的推波助澜为了将他们家族从乌斯诺夫被刺杀一事中摘出去,大肆宣扬他的来历,将一切事责都推到他头上是个完美的主意。他们可以说他欺骗了所有信赖他的贵族,因他也对切茜娅下了手。
当然,也有一部分奴隶恨他恨得要命。因为他的缘故,所有的奴隶都遭到了严格的审查,那天晚上有很多苏尔塔人在睡梦中无故被杀。
血腥的镇压带来了血腥的反抗。
被变卖为奴的人叫喊着: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冲上街。
面对众多奴隶的怒火,一部分贵族偷偷溜了出去和乌伦盖亚的军队会合,剩下的贵族则靠着守城的士兵和私人护卫队同暴动的奴隶周旋。
双方僵持不下。
战火甚至蔓延到了其他城市,一个奴隶忍辱负重多年刺杀了格罗的执政官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