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做,出于情分。
呦~他可是骗你来这里的人呐,哪怕是因为执行命令。
樊蓠费力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瞪了毛小舞一眼:你真看不出来,那天他故意给我们机会跑的?
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毫不意外地再没有逃掉的时机。陆念远一刻不停地向这支队伍灌输着他们已经是战士的观念,应该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当逃兵,否则要军法处置。威逼加利诱,大家很吃这一套。而且目的地一天天近了,众人的逃跑愿望也一天天减弱,生理和精神上的疲惫很容易使人妥协。
不到二十日,这支拼凑起来的军队被硬生生拉到了西北。段敬楼将他们安排在了相对处于后方的砂岳城,然后让五岳城的守城将领们来领人。
时隔小半年又回到西北,这里的空气湿润了许多,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黄尘漫天,今天空中甚至还飘着丝丝细雨。樊蓠站在队伍里,闭上眼狠狠地嗅着土腥味。说来也巧,自打进城之后,她感觉腹内轻松了许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矫情?站在左边的毛小舞咬着牙直冲她飞眼刀,进了西北军的编制就更走不掉了,怎么办啊?
樊蓠睁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同袍们被一个个选走,那就在西北军里好好混呗,你这戏子还挺会耍把式的,没准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建功立业呢。
放屁!哎,你光说我,你自己呢?怎么着,你也效仿花木兰呗,啊?啊?
放差点跟他一样说粗话!
哈哈哈,还以为你真像表面上那么从容呢。
樊蓠翻了个白眼:从容?她这是无计可施了!可是不从容又能怎样?还不如安安静静地等待时机,虽然鬼知道那个时机什么时候出现。
近黄昏时分,已经有三批、近四万人被选走了,都是些人高马大或者处于青壮年的男子,至于樊蓠这种矮小瘦弱的、毛小舞那种胳膊腿儿小腰都细得跟女人似的,留下来了。
毛小舞兴奋地看到了希望:早就说嘛,我这种小身板根本不合格,你看还非得辛苦我跑这一趟。哎,夏天啊,这段元帅的人是比佟元帅的人靠谱哈?
别高兴得太早,太阳还没落山呢,指不定再有人来选一遭。深知自己霉运附体的樊蓠已经习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来也选不上咱俩。毛小舞打量着周围的人,向她盘算着其他人作为战士的优势,同时把他们自己贬损得无比弱鸡,就好像他们真的会被嫌弃地赶回家。樊蓠默默听着,心底似乎也有种叫做希望的东西破土而出
西北的伙食很差,但毛小舞是一边笑着一边挑剔的,等回去,我请你到我们仙香楼去吃,你一边喝酒,我赏脸给你唱曲,还不收你钱,我够义气吧?
天色已晚,段敬楼派人来安排好了他们的食宿今天,安全度过了。
仙、香、楼?啧啧,这名字取得樊蓠也雀跃了不少,有什么好吃的啊?我这人可挑啊!
多着呢!尤其是那黄金酥,咬一口能让你口水掉地上去!哎呦我都不敢想
集合!嘹亮的一声喊从帐外传来,所有人瞬间安静,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
出来整队,要我说几遍?!陆念远从外面掀开帘子,众人如梦初醒,呆呆地放下手中的吃食,磨蹭着向外走。
陆念远拔剑:挑人的来了,你们就在西北军面前这样丢我的脸是吧?
人群立即加速向外涌去。
毛小舞一把摔开饭碗,骂骂咧咧地就往外冲。樊蓠猛地回过神,忙追上去:你想干什么?别惹事
晚了,毛小舞已经冲到陆念远旁边,那位陆将军正在跟另外两个穿着西北军军装的人说着什么,谁都没注意,毛小舞突然将其中一人推倒在地掐住了脖子
时辰已经过了,你们不能再挑人!我们要回去,回去!
可他那小身板哪制得住人家,不过是一个瞬间就被推开了。
你找死啊?陆念远暴躁非常地给了毛小舞一脚,伸手就要拔剑。樊蓠追到跟前的时候就看到出鞘的剑,顾不得许多,她抬手就劈过去,而对方反应极快,身子一闪、剑锋一转,她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脖子上就多了剑刃。
偷袭长官,陆念远看了看她,又转向毛小舞:你知道是什么罪?
我们错了陆将军,他、他就是太激动了,不是有意冒犯您。我们真的没有伤您的意思,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呐!樊蓠连忙求饶,同时不停地向地上的毛小舞使眼色:赶紧认错啊,平时那见风使舵的本事哪去了,你在那瞪眼有什么用啊?嘿,你还越瞪越起劲了!
陆将军,咳咳算了,算了,是我们来得晚,耽误兄弟们吃饭了,他们有情绪也正常咳!这情绪够大的刚刚被袭击的人走过来解围了,尽管嗓音有些沙哑,但是
樊蓠猛地扭头看过去,脖子甚至被划破了皮。
段择脚步一顿,他以为这小战士也要攻击他呢,但很快他看到了这小子的脸揉脖子的动作猛地停住,他缓缓瞪大了眼
知道他是认出自己了,樊蓠不知怎地,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