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军队凯旋而归的那天,正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丰都城中,城门内的主街两侧,已然是乌压压一片的人头。
主子,这里人太多,小心磕碰了您。一个身穿青衣的清秀男子正伸着手臂,替身前一个矮他大半个头,穿着绛色衣衫的瘦弱公子哥,挡去所有近他身看热闹的百姓。
也不知军队什么时候能进城,我这等得腿都快乏了。绛色衣衫的公子哥束着发,额上已经泌出一层汗来,从衣袖里取出一方绣帕就开始擦拭。
那绣帕拿出时,带出了一股子香气,倒叫近旁的两三个男人忍不住寻着香味转过头,竟看着那公子哥全然不觉哪里不对地捏着那帕子擦着汗,嘴里还念叨着:热死了热死了,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安康,我渴了。
这娇俏的嗓音,再配着那粉面桃花的模样,她这一身的Jing心伪装,全然是白费了。
安康听得主子说渴,又察觉到周围人那副了然的目光,状似自然地贴紧一步,确保了自家主子身后绝无鬼祟的可能,才拿出水壶来,送到了主子手中。
只这水还没喝到,城中就起了sao动。
陈小将军回来了!
陈小将军凯旋归来了!
陈小将军......
突然躁动起来的人群一股脑儿向前挤去,安康眼看着主子要被挤得向前摔去,忙就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这也导致了自家主子失去了那一早就排进来的绝佳位置。
岁岁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站在哪儿了,手里握着刚刚安康送到她手里的羊皮囊水壶,一眼不错的注视着骑在高头大马上,从远处慢慢走近的陈小将军。
坐在马上得胜而归的陈小将军神采英拔,魁梧轩昂的样子,便是那开酒馆的半老徐娘都难不看痴。
更何况是惦记了陈煜多年的岁岁。
安康面色如常地护着岁岁不要被旁人碰撞,却在看到跟随部队一起入城的,还有一顶简陋马车时,眼神微闪。
虽是简陋,却也遮了个严严实实,任谁都看不出那里头坐的是谁。
岁岁心中同有疑惑,却不甚在意。直到身边的百姓传了闲话,说那马车里坐着的,是陈小将军在边塞新娶的娇妻,才叫岁岁心头一颤,但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闲话。
因为她确定,陈煜他绝无可能会这般做。
陈煜骑着马,慢慢走到了岁岁面前。岁岁用一双极其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她原以为,他们二人总会心有灵犀,只等着陈煜同她四目相对,却没成想,陈煜也只是目不斜视地经过而已。
岁岁心下失落,却也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而是在转身的那片刻,强撑起笑来说:我们快回去吧,不然母亲发现我不在,罚我不说,舅舅也要罚你。
安康只笑着说:主子高兴就成,奴才皮糙rou厚不怕被罚。
等岁岁偷偷摸摸跑回皇宫时,皇贵妃已然坐镇在她的霁月宫。
岁岁那一身男子装扮都未来得及换下,只能蔫着脑袋,凑到自己母妃跟前,小声打哈哈:嘿,母妃,你怎么来了?
彼时已经做了快十年皇贵妃的顾轻舟容貌还似从前分毫未变,只是看着面前低头畏缩的女儿,眼中多了些许愠怒。
陈煜向你父皇退亲了,你可知?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求珠求珠求珠!还要求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