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姐姐好大的气量。”陈侧妃不屑地瞥了眼面如死灰的周氏与韩氏,讥讽道,“倒是我们看走了眼,如今竟让个下贱的奴婢爬在头上。”
褚玉静坐了会儿,跟着站起身:“顾嬷嬷,我们也回。”
“花锦……”高堰想了想,正要与她说些事情。
高堰闻言脸一沉,厉声道:“死了就拖出去埋掉。”
然而花锦早又睡熟了,无知无觉压根没听进去男人的话。
高堰瞪了他眼。
夏草与夏荷忙上前
只花锦依旧没有宠妾的自觉,对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看话本子而已。
明天是初一,今儿个又是大日子,照例高堰该歇在王妃处,谁道高堰抬腿便带着花锦走了。
夏荷与夏草前些日子,花锦刚回来那会儿还觉得自家主子怕是遭了王爷的嫌,如今又跟变戏法似的,住进了王爷的院子专门伺候花锦。
不知高堰如何想,花锦两个丫鬟也让他给挪到竹苑里来。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杨素见高堰人出来,硬着头皮走上前躬身道:“王爷,周侍妾上吊了!”
在这院子不说旁的,就连当初冷着脸嘱咐她们的杨总管都对她们态度好了许多。
众人都长着眼睛,他如今竟是半点不避讳。
花锦疑惑看了她眼。
说来说去,这王府里他就是规矩。
褚玉静想起刚才高堰待花锦面上那神色,晃神了瞬。
杨素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恐真有什么事情。
“也就是你心善,她若真想不开,哪里会等到丫鬟把她救下,早一根白绫勒死自己。”
“莫喝多了,这酒后劲不小。”高堰在花锦又举起杯时拦了拦,说这话时坚毅的眉眼顿时柔和了许多,哪里还有刚才的冷意。
高堰今日该去了周氏那儿,怎又突然唤她。
虽然花锦与她们二人关系都算不得好,与那韩氏更是结了梁子,听着这话,未免也有些不适。
高堰回了内间,饶是他刚才放缓了动作,还是把花锦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睁着眼,见高堰进来扭头看向他。
“嬷嬷你当王爷是什么人,由得旁人把他当物似的待价而沽?还有那花侍妾,原是我们都想岔……”
她又吩咐道:“这事嬷嬷莫要多想了,下去歇息罢。”
“王爷,周侍妾吵着要见您呢,还抬出了老王妃的名号。”杨素总算将话说出来,压根不敢抬头看高堰。
“主子。”夏荷走到花锦身边,低声回道,“杨总管让您回趟咱之前那院子,说王爷让人来请您过去。”
“幸而她那丫鬟发现得及时,救了回……”
“我把你弄醒了?快睡吧,没什么大事,杨素刚才来说周氏闹着要见我。”高堰对她说道,“没想到她素来本分,竟也学会哭闹上吊这套,等忙完这几日我去看看。”
高堰不知想到什么,掀开被躺进去揽住花锦,揉着小妇人的背脊半天未曾说话。
话依然不怎么动听,可她这样毫不设防往自己怀里钻,就是再说上十句戳人心窝子的话高堰突然也觉得没那么在意了。
高堰皱着眉,脸色虽不好,却对杨素道:“告诉她本王过两日去。”
但她没忘了,这陇西王高堰从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她没那个心思和立场去同情旁人。
褚玉静让顾嬷嬷搀扶着,原本要离开的步子一顿,敛了神色扭头看她冷冷道:“陈侧妃莫忘了自己身份,都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屋子里高堰刚搂着花锦睡下,杨素轻轻在外头喊了声:“王爷。”
高堰向来戒备心强,是以杨素刚出声他便醒了,小妇人正头埋在他胸前睡着,他帮她掖好被,披着衣下蹑手蹑脚下了床。
不过这府里高堰说一不二,他的话谁有置喙的余地,花锦搁下话本子道:“走罢,我去瞧瞧。”
下半夜府里出了件事。
花锦脑子不甚清醒,刚只觉床上冷了不少,这会儿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哝道:“王爷可真是心狠,她既然要见你,你便去瞧一瞧又何妨,万一她想不开呢。”
她身边的顾嬷嬷却是欲言又止。
高堰俯身去亲她的发,花锦低低哼吟声,帷幔放下,谁也不知道他将这颗明珠偷偷藏了起来。
因着除夕夜的变故,这王府里没有丁点儿新年的氛围,王妃身子不好,连往年惯例的宴席都没办。
杨素应着退下。
等进了玉笙苑伺候褚玉静梳洗,顾嬷嬷替她解下发髻,方斟酌着道:“姑娘,那陈侧妃虽不安好心,不过话却没错,前段日子,王爷不是几次来您屋子坐了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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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完又觉不妥,怕她无误会忙道:“倒不是别的,只念在她毕竟在府里多年,又伺候过我母妃……”
除了花锦,另两个侍妾听说还要让王爷给撵出去。
自然是花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