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
胡缨目视着他走出去,待帘子被放下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昨天那个放纵的夜晚于她来说,就像一场美妙的梦,托着她慢慢悠悠飘在云间,美好但不真实。胡缨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今天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所有人。
帘子突然被掀开,胡缨吓得用毛毯裹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头来。走进来的是个脸生的阿嬷,放下了一套衣服。又出去端了盆清水,脸上面无表情:“蛮王吩咐奴为您擦洗。”
“不用了,你放着吧。”胡缨让她出去,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她找不到凌元的身影,漫无目的地随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包围圈的地方。她低头轻轻一笑,似是嘲弄自己身为一个俘虏还能自由走动。
抬起头远远望向大沁谷中,只见黑压压一批王卫军。也不知道那个小娃娃怎么样了,被困了三天应该受了不少苦吧。自打她被族人强迫嫁给漠辽王之后,从前的玩伴也渐渐疏远,一天到头也找不着一个人说说话。也就贤王妃理解她的难处,肯带着烨儿时常陪陪她。现在他们因她受这无妄之灾,让她又怎么能心安呢?
许是看得太出神了,连什么时候身旁来了个人也不知道。而来人也就这么静静站在她身后。
“阿鲁尔,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曾在此玩耍吗?”胡缨回望身后人,对上他平静的目光。
“记得,那时蛮王不受重视。说得好听叫历练,其实也不过是被丢到胡氏部落罢了。”往事涌上心头,阿鲁尔感慨万分,苦日子要熬到头了,今天过后,还有谁敢因为出身而瞧不起蛮王呢?“我劝你既然跟了蛮王就把心收一收,不要妄图做出对他不利的事。否则,就算蛮王不追究,我这一众将士也会剁了你的。”他目露凶光,向胡缨发出警告。
还没等到胡缨的回答,阿鲁尔突然噤声。环顾四周,狼眼中射出寒光。
“所有人拿起你们的兵器。”阿鲁尔一把扯起胡缨,用后背护住她向营帐奔去,又大吼着通知士兵们戒备。胡缨不懂为什么他突然紧张,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不拖累他。
“咻”地一声,紧接着是箭矢穿过布料、刺入rou的声音。阿鲁尔闷哼一声,脚下速度不减反增,哈哈大笑起来:“神弓手这么就来了。那老婆子为了他儿子可是下血本了。”
胡缨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是王后族中那个号称可以射日的弓箭手部队?可他们不是王后的暗卫吗?”阿鲁尔没工夫跟她过多解释,抱着她到了帐篷前一把推了进去,立刻转身去寻找蛮王商讨对策。
胡缨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动,“一向传诵神弓手不轻易出动,否则就必定取到对方人头。这么多年有多少人觊觎王后之位,可王后凭这张王牌安稳无忧。”自觉情势对蛮王不利,她匆匆掀开帐帘,要阻止蛮王再这么错下去。
可刚一走出帐篷,就被两个士兵拦住:“蛮王下令,您暂时不能随意走动。”胡缨无法,只能退回帐内。骏马似风飚,双方兵气冲天,摇旗振军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惨叫声时不时传入胡缨耳中,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愈发担心蛮王。
彼时蛮王匆匆披上盔甲,提刀上马立于军前。阿鲁尔站在他身旁分析:“我刚刚受的伤只有神弓手才能做到,应该是王后那老婆子派军来了。”
蛮王剑眉紧蹙,细想了一番,“当时我大哥的鹰使是向东飞去。王后不可能这么快就受到消息派人赶来。莫非...”他提起弯刀,脸上挂着自信,从包围圈中叫了几个人跟着,纵马向山上阿鲁尔所说的方位疾驰。阿鲁尔没料到蛮王突然行动,两只脚敌不过四条腿的,顾不上和他讲主帅不能轻易离军,只能留下来稳定军心。
天Yin沉沉的,漫天乌云盖住了头顶的太阳。也不知这场大雨过后,太阳是否还能高挂天空。
贤王坐在帐中,正抱着凌烨抛向空中,然后又伸出手接住,惹得凌烨不住地咯咯笑。拓跋嘉一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父子和乐的场景。“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呢。”她上前接过小脸红扑扑的凌烨,拿出帕子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嘟囔着嘴:“也不说刚才背着把弓干什么去。”
贤王笑着站起身来,在拓跋嘉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给你们打点rou吃,困在这三天了,你看烨儿都饿瘦了。”
拓跋嘉眼珠一翻,白了他一眼,“不想说就算了。”怀中的凌烨偏生不安分,举着小手要他爹抱,嘟着小嘴“我也要亲亲。”
贤王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闹了,爹要上战场去了。”拓跋嘉担忧地望着他,也不好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贤王知道她的担忧,投以宽慰的一笑,手绕到她身后屁股上掐了一把,“小烁的援军就快到了,别怕。”走出了帐篷。
立即就有一个士兵上前悄声对他禀报。贤王又向他吩咐了一些事,命他退下了。
ps.这场大战快结束了,凌烨也要出发去晟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