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胭回桌时周蕴之早已恢复一派闲适,手里掬着只小茶盏微微晃荡。
听得她道上一声抱歉款款落座,周蕴之珉一口茶,视线停留在那青瓷杯上的雕花玩味地说,你这端着时的模样倒是同你哥有几分像。
未等她接话,男人似惋又叹地感慨:也是,梁澍养出来的
说罢他扫她一眼,我真好奇如果是我来养,会养出个什么模样来。
梁石胭顶着周蕴之的目光默不作声吃饭,这人左右没个大人样,要是应了他,不知又要被怎么调侃呢。
待到夜色稍深,梁石胭搁下碗筷,才想起梁澍方才的话。
她走在周蕴之身旁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听了梁澍的话,不经意说:等下司机来接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周蕴之挑眉,怎么,你怕我把你卖了。
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意思都能变三分,惹得人懒得同他客气。梁石胭争辩:你又不回学校,我跟你不顺路。
就不许我照顾照顾妹妹?他嘴角噙笑,同她幼稚地抢白。
见他吊儿郎当地,不像是认真计较,梁石胭撇下他兀自往前走几步,糯糯地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娇气表情说:谁是你妹妹。
周蕴之在她身后嗤笑一声,跟着她细碎的步子往外走。
两人走出庄子,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多时。斗嘴归斗嘴,同周蕴之在一起倒算轻松,没什么见到长辈的压力。平时那些哥哥们虽然对她好,但转眼便凑在一起聊些她听不懂的,倒不比周蕴之有意思。
梁石胭想到之后还是他的课代表,惹他不高兴不知道会被穿什么小鞋呢,于是临上车前乖觉地冲他道别,脸上带了分笑。
男人站在车门前,盯着她的笑容愣了愣,转而嫌弃地说:别对着我笑,怪丑的。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车子在夜色中慢慢驶远,梁石胭靠坐着闭目养神。梁澍不在的时候,她更习惯在车上安静地休息。是以她更不会发现站在原地的男人一瞬间沉下的面容,仿佛真的对那笑极为不喜。之前却将情绪掩藏地密不透风。
行到半途,梁澍又打来电话,想必是司机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梁石胭抱着车里头的抱枕,不耐烦他的嘱咐,早就上车了。哥哥这么不放心,就不能早点回来么。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梁澍听言神色放柔,怎么会不想见她,养了快十年,他又哪里能控制住自己彻底舍下她。
梁澍放轻语气安抚,快了,胭胭想要什么礼物。
梁石胭嘟嘴,谁要礼物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回老宅和哥哥一起住。一个人在外面好不习惯。涂了了早出晚归的,都不陪她。梁石胭也是过了新鲜劲儿,之前信誓旦旦地图方便,如今连这点方便都不足以吸引她了。
那边听后沉默下来,良久回道:好好呆在学校,别胡思乱想。回来陪你出去逛逛,嗯?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回避这个话题,梁石胭提这话头自然有试探的意思,她咬紧唇瓣,勉强回应他,及至挂下电话,脸色苍白如纸。
她已经三番四次闹他,哥哥却再三回避离婚的事,让她不得不怀疑哥哥是否反悔了。
想到这种可能,梁石胭紧紧攥住手机,指尖发白。不管怎么样,等哥哥回来,她都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