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怔愣回神后,心头涌起一阵火热。
由此,文森特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在听闻那样的大消息,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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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年轻的伯爵与他的所有原始虫族兄弟来说,阿尹曼-尤利西斯这次作为母虫遗产中心负责人,收归了部分兄弟的财产却未归序,而是直接扣下,以发展名义进行的拍卖行为十分异常。(是文森特这种一代种都觉得诧异的情况)
通常来说,当一个正常心态的虫族——当然,他完全没有冒犯伯爵的意思,这只是个合理推论——听到一件事关自己阶层生存利益的变动的消息,哪怕是再酒精灌脑,只想躺在斗兽场醉生梦死的虫族,不说全神贯注,起码也要多分一半,一大半的精力与重视来看待这件事。
文森特出生后,家族里供奉着的原始虫族大贵族在第三年死于亲族残杀,他实际上没有享受过多少所谓的‘大贵族’附属家族的庇护光环。
当今(旧历史)的社会制度已经处于一种畸形的帝制变体,在没有女皇的混乱王朝制度中,由于近百年来类人文化的无声侵染,亿万虫族之下,那群处在金字塔顶端的族系;早在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就生出了重新簇拥一个“母虫”为帝首的想法。
原始虫族根本不缺金钱与财富,阿尹曼-尤利西斯这个行为除了挑衅整个原始虫族的阶级,还进一步将整个阶级的固态打破,让纯血虫族拥有(如果在这些遗产中真的拍下基因序列的好东西)真正能够一脚踩进原始虫族阶层的机会。
还有很多酒水呈现半固态,又或是冰块的样子,各个都被装在造型完全不同的酒柜中保存,文森特能简单的认出一些市面上昂贵的,拍卖会名单上见过的,但更多的是文森特在自己关系网中,所能接触到最高级资料中都没有见过的液体形状。
文森特相信肯定有其他高级执事接触到伯爵更深一点的账务财产问题,但那个时候文森特只是凭借想象去推测,直到这一刻,文森特才清楚的意识到,比之前想象还要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为什么身边认识的所有虫族,包括不限于同级的执事,认识的纯血一代种,家族里年长的长辈们——谁都想要获得,或是拉进自身,自己家族与大贵族的关系。
但就是这样出身的文森特,看到提摩西那一酒柜房间的藏品时,都愣住了好半响。
文森特形容不出,他的精神力等级很不错,眼神被困住了大约五分钟,勉强回神。他找不出更多的赞美之词了,这些酒水看上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会经过他的手,经过他们这种中级或高级执事的手能够看到的名单。
卡泽勒出身低微,可起点却高的离谱,从识货教导开始用的就是提摩西的标准,银发雄虫不会为这些酒水动容。可出身于大家族的文森特就不一样了。他见识过,知道价值,所以更加被容易震撼,露出失态的样子。
这只是……伯爵其中的一个酒柜……
酒水各异,如金砂漫游,又如银河之杯。
阿尹曼-尤利西斯这一项堪称背叛兄弟与地位优势的行为,直接让他的声望在无数普通虫族中冲上巅峰。
在纯血一代种及其以下的虫族来说,这当然是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原始虫族的血与骨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可撇除这个主因,哪怕只是一点点从这群大贵族手里漏下来的一点资源,都足够几个中型家族大洗牌了。
纯血虫族的数量是原始虫族的千万倍,可却被这数量不过百的历史遗留物种靠血脉的力量压制,时间久了,谁人都会生出其他心思,将这群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坐享其成的大贵族们拉下马。
但那些造假不菲的抑制锁,本身就用贵金属与能源石做成的透明酒瓶此刻存在感几近于无,让灰发执事失语的是那些被装进打磨成玻璃色酒瓶中的酒水;或精致或简约的酒瓶中,有的酒液如流动的金砂,在造型精致的酒瓶中缓缓‘游动’,造成一种视觉上的盈动感,仿佛里面灌入的不是酒水,而是一种特殊的液体生物。
文森特看着这些市面上流通最昂贵的或根本就不流通市面的顶尖货,整整齐齐却又过多的摆放在里面,如一树成熟过多的果实。
虫族们没有自己的文化体系,他们对制度与阶级的演变全部抽自类人种族的历史,而部分历史又与虫族社会的情况相贴。这就导致了一些充满野心的一代种想要靠政变直接洗牌如今的社会情况。
而转投伯爵旗下后,伯爵的性格更是古怪,所有亲政要务都放在一个出身不明的劣迹雄虫身上,底下的中高级执事更多时候都是被分配到管理不动产和其他星球的商务管理。
在今天之前,文森特都很难想象,一瓶简单的酒—液体,能够漂亮到什么地步。
特殊液体的放射毒性被抑制后,这些无价的酒水只剩下纯粹的美。
各个酒柜都安装着抑制锁,部分散发辐射的特殊酒水被装在或透明,或宝石,或秘银与弥硫铜制成的酒瓶中,牢牢地隔离开那些对普通虫族身体有害的放射波。